既然理解了大老爷的苦衷,她就想,你邢家人张嘴要银子去赌无所谓,可大老爷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拿邢夫人说事儿,没见邢夫人身边的那些人都被换完了吗?
谁让那些人整天找大老爷,说什么她们侍候夫人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不能夺了她们内院各处掌事的权利。可是让你们继续管事,那与以前还有什么区别?你们仗着老资格,谁会听我小姐俩的话?
现在又来这一套,这不是找抽吗?吃完饭,惜春端起了茶杯也没换地方,坐在那里对着大老爷说道:“大老爷,你说得有点晚了。
昨天东门药铺的人过府要账,姐姐耐不住人家苦苦相求,答应这一两天就想办法给他们先凑出一些。姐姐也是打那些药丸的主意,想要用药丸抵账。
邢家大舅这里,你看能不能让我与姐姐,再去西院老太太那里哭求一回,好歹能弄两个钱回来。让邢大舅明天再来一趟好不好?我姐俩多少一定能讨到一些。我保证。”
迎春早就反应过来了,她的脸皮薄,如今她又记在邢氏的名下做嫡女,可以说邢家就是她如今的娘舅家。她实在不好意思睁着眼说瞎话。
听到父亲与惜春妹妹一唱一和地胡说八道,迎春的小脸红得厉害。好在别人都以为是她这个小人儿怕要不来银子才害羞,倒是没有人怀疑她什么。
邢家女眷有过耳闻,将军府如今的所有花销,都靠着姐俩去西院讨要。大老爷听说跟在什么主子身边做纨绔陪玩,应该是狗仗人势踅摸银子呢。人家这么一说,姐姐的私房都不好意思张嘴要了。
贾赦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做出一副苦笑的嘴脸说道:“唉,都怪你叔父没本事,不但让荣国府因为咱家买药材开销大,把咱们给彻底赶了出来。
更是害的你俩小小的人儿,就整天为了些许银子去那边哭求讨要。唉,真是难为你们了。等回头,叔父看看哪里还能再省出一些来。没办法,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等你婶娘醒过来,叔父一定让她好好谢谢你们姐俩,谁让咱家如今是这么个境况呢?谁让你婶娘的开销大呢?你姐俩再忍忍啊。”
迎春这会儿才觉着脸不太烧了,低下头不敢看人诺诺地跟着说谎:“妹妹,大前天,咱俩不是才求着人家给下人们补发了月钱银子吗?这才过了几天就又要上门去讨,是不是不太好?”
惜春冷哼了一声:“哼,给下人发例银是赶咱们出来的时候,老太太答应下来的,谁让下人都归他们那边管呢?一张卖身契也没给咱们。
要搁我的意思都卖了才好,还能省下不少银子呢。要不是没人愿意买咱们这个将军府,咱们也不必窝在这里,看着那边吃香的喝辣的,都憋屈死了。”
大老爷高声制止了惜春:“别说了,在亲戚面前好歹给叔父留些脸面好不好?没有下人拿什么充脸面?没有这个将军府这个门脸放在这里,谁会借银子给你婶娘看病?
你人小不懂就别乱说话。我还是去找那边的二老爷告借一番,总能让他们给些补偿,多少还能再买回一些药材来。”
惜春表演的很到位,听了此话,顿时就趴在桌子上哭道:“我不让你去。呜呜。你哪回去,人家不拿白眼翻你?
呜呜。现在有谁敢同你讲话?谁见了你不是躲得远远的?还不是怕你张口问人借银子?你别去求他们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