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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下来,很快又夜深人静。杨天风的脑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耷拉下来,眼睛似睁似闭,似乎是睡着了。孟秋兰也不敢惊动,轻轻地给他披上一件衣服。
如梦如幻,杨天风不知身在何处。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鸟儿,更象一阵风,长着眼睛、耳朵的风,在灵堂中打着转,看着自己披着衣服耷拉着头,孟秋兰跪在旁边,不时向瓦盆里扔着烧纸。
磕磕绊绊地出了灵堂,飘飘飞飞,毫无阻碍地在老宅子里胡乱转着。他看见了韩大姑和韩萍儿还没睡着,听到娘俩儿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感慨着、伤怀着;他还看到了虎子、陈大龙等人,有的睡了,有的没睡,有的面带戚容,有的唉声叹气……
如同孤魂野鬼般,杨天风的意识出了老宅,漫无目的地在岗子上飘荡。窝棚、灾民看得清楚,人声、犬吠听得真切;来到岗后,循着声响和火光,杨天风又到了造枪厂,看到了正挑灯夜战的陈三胡等工人,听着他们在研究、商议,边琢磨边制造……
黄水流淌,杨天风又飞到了水面上,却感觉不到水气的凉意,如同掠过水的风,时快时慢地在飞翔……
蓦地,眼前的景物一变,杨天风如同瞬间移动般,眼前又是灵堂的蜡烛、白幔、棺材,还有正推自己的孟秋兰。
…………
作为本县第一实力人物的杨天风的母亲,杨老太太的葬礼是非常隆重的。县上大小官员都亲至哀悼,甚至专员公署也派人致哀。
但这些对于杨天风来说都算不得什么了,他的心中只有报仇雪恨。葬礼一过,他便全身心地投入到招兵、练兵、选拔军官和研制武器当中。
只不过,随着他身体的强健,脸色更加严峻,眼神更加凌厉,要求更加严格。按外人的话说,杨队长平常是夜以继日地忙活,练兵就是往死里练。
黄水泛滥,灾民众多,当兵拿饷吃粮的大有人在。两个多月的时间,杨天风已经拉起了两千多人的队伍。在玩命的训练、演习、军事讲授中,一些优秀者脱颖而出,尤以年初国*军在河南败退时被杨家网罗收容的溃兵和抛家南投的知识青年居多。
而高强度的训练是超乎大多数人想象的。练臂力,俯卧撑一口气做一百个以上;练瞄准,枪尖手榴弹,一个小时之内端枪不动;练刺杀,每天突刺五百;行军,三天一次五公里越野,每天冲五百米障碍;晚上,每天还有一个小时的文化课……
另外,在杨天风的全力的指导下,造枪厂也攻克了很多难关。
小型炼铁炉立起,原来的钢罐设备改进了工艺,能够自炼钢材并用钢坯钻孔法制造无缝钢管(质量稍差,不能制造高膛压炮管;生产时间长,效率不高);霰*弹枪和地雷也生产成功,产量虽然还难以保证,但随着工人的增加,材料的积累,技术的提高,潜力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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