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长长的人流,中间还有十几辆木架子车,行进在初冬的田野中,只听见沙沙的脚步声和木轮的吱呀声。
姜俊英随着队伍向前走着,眼睛却闲不住,不时向四下张望。
队伍突然停了下来,人们的耳中听到了牲口的叫声。原来到了一个交叉道口,几个八路军战士挡住了路,让正规军先走。
夜色中,一支长长的队伍急速前行,中间还有牲口车,上面用油布盖着,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武器。
真好啊!姜俊凤和王桂花眼馋地看着,武器齐全,人马精壮,对路旁的自卫队员人家看都不看一眼,自顾自地疾步如飞。
姜俊凤情不自禁把铁锨掮在肩上,象掮着一支步枪,学着样子原地迈步。
噗卟,行进的正规军队伍中传来了清脆的笑声。众人惊奇不已,仔细观瞧,才发现是几个坐在牲口车上的女兵。
“安静,安静!”小芳从前一辆牲口车上跳下来,轻声提醒着,她的医药箱留在车上,腰带上却佩着一把小手枪。
姜俊英被望来的目光看得发窘,但她看见一个女兵身上佩着手枪时,眼珠都瞪圆了,竟顾不得刚刚被人笑的事情。
“女兵哩!”王桂花也被吸引住了,盯着很快远去的人影,喃喃地说道:“还带着手枪。谁说八路军不招女兵啦,这不是?”
部队终于过去了,又等了一会儿,八路军的哨兵才跟着大队伍的后面离开。
周宝子靠近老孙头,低声说道:“这就是前天晚上在村外住宿的军队吗?这是要到黄口镇的吧?”
老孙头没有吭声,而是瞪了周宝子一眼,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往下说。
周宝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加快了步子,带着自卫队向前赶去。
………….
白天悄然过去。自卫队和妇女队在行进中,已经隐约听见前方的枪炮声。越走听得越清晰,大家都知道离战场越来越近,心中紧张之中又有些期待。
黄昏又悄悄到来。在一个不知名的村庄外,进行了休息整顿。人们看到这个村庄里更加忙碌,担架队来往奔走,抬送着伤员。
“咱们村要是给派担架队的任务就好了。”王桂花与姜俊凤低声耳语着,“跟着部队一起打仗,多带劲儿。”
姜俊凤还在想着路上碰到女兵的事情,有些敷衍地嗯了一声,好半晌才若有所思地说道:“天黑,没看清,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八路军的女兵?”
“咱这地界,除了八路军还有哪家的军队?”王桂花嘴上这么说,心里也不是十分确定,停顿了一下,猜测道:“咱这儿的八路军不招女兵,那可能是远道来的八路军吧?”
枪炮声逐渐停息,上面派来的联络员大声喊着自己负责引路的村子的名字,周宝子和老孙头赶紧去接洽。
联络员引领着,西高头村的自卫队再次出发,顺着田野的小道走了近两小时,才来到了目的地。
面前是一条长长的铁路,静静的没有声息,只有夜晚的冷风吹过,发出怪异的响声。
枪炮声又响了起来,却已经是在另外的方向,而且离得很远。
“鬼子被引走了,可以放心大干啦!”联络员兴奋的声音如同指挥员在下总攻的命令。
出发之前,自卫队员和妇女队员便都编成了组,强弱劳力搭配,每个组都有组长负责。刚才,组长们聚在一起又简单商议了一番,把铁路分成几段,一个组负责破坏一段。
得到破交的命令,众人在组长的带领下迅速向铁路上走去。来到路基下面,周宝子伸出右手一按,说道:“按组行动,由组长带领,开始破路。”
一组一组的人飞快散开,铁路上人影晃动,响起了叮当的声音。
既然是放心大干,也就不怕弄出响动。而且,联络员事先也交代了,这次破交不仅要把铁路破坏,还要争取把拆下来钢轨都拉走。
一颗颗道钉被起出来,很快,一根钢轨便没有了固定。
姜俊凤不知道钢轨轻重,对王桂花等人说道:“俺们把铁轨抬走……”
几个妇女蹲下去,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脸涨得通红,也没把钢轨抬起来。
周宝子正好走过来,笑道:“别逞能了,这物件沉着哩,娘儿们可抬不动,还是让小伙子们去抬吧!”
王桂花瞪了周宝子一眼,却无可奈何。看着十来个小伙子吃力地抬走一根钢轨,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加油干啊!”老孙头直起身子,指了指远处,“听,这整条路都有人在拆呢,咱村可别落后了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