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望环顾四周,发现案几上到处是书籍、古玩、琴谱,知他定是拿出来供那女子赏玩,讨她欢心,就道:“四弟,有一句话我要提醒你,宋国与金国仇深似海,你可不能迷恋宋国女子。再说,宋女不过是我金人手中玩物,对她们,绝不能假以辞色,否则就会侍宠生娇……”
金兀术沉默了一下,没有做声。
宗望很是担忧:“四弟,你真迷上她了?这可不行。”
“二哥过虑了。她不过是我的战利品,玩物而已。”
宗望还是不放心:“你何必把金牌给她?这是父王御赐的,只有王子才有,连我金国公主都没有……”
“二哥有所不知,这女子性子倔强,十分刚烈,若是被她寻死了,可就不好玩了……”
宗望暗地里摇摇头,心想,宋国送了几千上万的女子来金营,每天都要死起码几十上百人,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死了一个,再换一个不就对了?
他忽道:“四弟,我并不反对你纳这一房妾室,不如启程时,我顺道给你带回去,养在上京,先教习她明白我金国女子的本分,待你征战归来,她也温柔驯服了……”
“这可不行!”
若是将她随一众宋俘押走,以她的性子,非死在半途不可,更何况,他根本就不想任何其他人去“调教”她。
“四弟……”
金兀术见他还待再劝,笑道:“二哥,我长期滞留宋国,总要为自己找点乐子,这女子就是我的乐子。你放心好了……”
“四弟,女人的乐趣在于温柔体贴,若性子太强,是没什么好的。”
“女人如马,越烈性的越是好马,一旦驯服,对主人会比普通马更加忠诚。”
“若驯服不了呢?”
“这!”
“驯服不了的马,就杀了!”
金兀术心里一震,见宗望紧紧盯着自己,他目光闪烁一下,才道:“天下没有驯服不了的马,也没有驯服不了的女人!”
黎明的第一缕光透过窗户,花溶翻身起来,茫然地推开窗子,天空依旧飘着小雪。
她站了一会儿,腿又开始隐隐做疼,就去一边的椅子上坐下。门被推开,金兀术走了进来。只见他一身白衣,外罩一黑色大裘,完全是南朝公子哥儿的装扮,满面笑容:“花溶,你起得这么早?”
她瞪他一眼,这贼子附庸风雅,这冰雪天,老拿一把扇子。
金兀术继续道:“今天是你们的除夕……”
她心里一酸,没日没夜的逃亡,连日子都忘记了,原来,今天已经是除夕了。国土沦陷,大宋忘灭在即,这里又是军营,连爆竹都听不到一声,谁会知道是不是新年?
她忽道:“敢问大金如何欢度除夕?”
金兀术见她面带笑容语声温柔,就回答她:“我们大金自然不过……”
他话音未落,她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更是娇柔,仿佛在说什么甜言蜜语:“我自然知道你们不过除夕。你金狗虏人,兴兵犯宋前,尚不知年岁,只说自家见过青草几回,连自家生日都不知道的荒野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