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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眼前倒下一片的惨状,宗泽顿时闭上了双眼,仿佛是自己的过错一样,他悲愤地拍着自己的胸脯,自己怎么就没提前一步劝住陈淬呢?
“快!快!!!能救多少人救多少人!”
宗泽的悲伤并不能挽回什么,几乎在他恢复理智的一瞬间,挂在嘴头上的话瞬间说了出来,左右将士得令,提着兵器便向城门方向冲了过去。
只不过他们不是进攻,是救人。
腾腾腾——
宋军骑兵的战马并没有踩到陈淬,他瞪大了双眼趴在地上痛苦地忍受着伤口带来的疼痛,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完好的。
“把他给我拖进来!”
斜卯阿里大手一挥,四个盾手手执大橹一点一点地向前挪动脚步,生怕敌军再度卷土重来,在靠近陈淬的那一刻,站在最后的那两个盾手以最快的速度将人拖进盾牌的保护之内。
哗——
哗——
拖行的痕迹在地面上清晰可见,陈淬的血液此刻几乎已经流尽,他痛苦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却又闭上了嘴,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
“将军,他死了。”
拖陈淬回来的金兵蹲了下来试了试陈淬的鼻息,他摇了摇头,他最终还是没有顶过去,死在了滑州城前。
出于敬重,斜卯阿里脱下了穿在身上的貂裘大衣,他小心翼翼地盖在了陈淬的身上,这是他对一名勇士的尊敬,宋朝文官羸弱,不思抵抗,只有武将敢奋不顾身地杀敌报国,这样的人,理应得到敬重。
“将军,宋人要撤!”
突然,他身边的副将指向远处准备向南撤军的宋军,斜卯阿里抬头一望,他并没有立刻下达追击的命令,因为他看到了王彦的部队正陆陆续续地向他们靠拢,粗略估计,敌军人数不在五万以下。
“我军伤亡惨重,敌军同样如此…”
“不必再追了,剩下的便交给他们吧。”
“这支军队,不过是一支疲惫之师罢了,他们会处理好的。”
说罢,斜卯阿里便带着亲兵转头离去了。
………
顺利突破斜卯阿里封锁线的宗泽并没有松懈,他命令将军权邦彦率领本部兵马断后,随时盯住敌军动向,若金军来追,迅速挡住追击之敌。
已经抱着必死决心的权邦彦率领兵马在滑州外围布下阵势,却怎么也没等到敌军出城。
数日后,权邦彦带着本部兵马毫发无损地回到了宗泽本部,并向他报告了滑州动向。
“斜卯阿里…”
“唉!陈将军的遗体找到了吗?”
宗泽经过半个多月的血战显得格外疲惫,甚至说话都有气无力,但为了让三军将士安心,他也只是坚持着自己的身体,尽可能不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听着宗泽的话,权邦彦摇了摇头道:
“末将听闻斜卯阿里已将陈将军下葬。”
“……斜卯阿里,嗯…”
宗泽长长地叹了口气道:“陈将军以身殉国,待战事平定后,定要为他讨功…”
还没等他说完,只见来人迎面策马疾驰来到宗泽面前,却见他向宗泽拱了拱手道:
“拜见宗帅!”
“康王有令,命您率领河北诸道大军前去开封助阵信王殿下!军情紧急,刻不容缓,请您速速动身!”
说罢,那人向宗泽拱手再拜,然后便策马扬鞭疾驰而去。
宗泽听着赵构的军令无奈地摇了摇头,旋即抬起头来看向身旁的王彦,说道:
“王将军,随老夫一同前去可否?”
“末将愿从军令!”
此刻,开封城外来了一个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