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云涛露出无奈的表情,“可这跟天鸢门又是两码事了。”
他略一犹豫,最终还是开口问道:“您这么晾着天鸢门,会不会对咱们的计划……”
“你在担心天鸢门翻脸?”
楚秋抿了口茶,注视着一脸尴尬表情的洪云涛,“洪兄啊,你对这天鸢门的了解,还不如我一个外人来得清楚。”
“道长,我老洪只有些小聪明,能维持好眼下这一摊子事儿,那都得靠卢掌柜帮衬着。”
洪云涛一抱拳,极为诚恳道:“若没您指点,我怕是还蹲在十里坊,领着那一帮泼皮为了治安奔忙呐!您就别寒碜我了。”
“洪兄不必把自己说得如此不堪。”楚秋笑着搁下茶杯,继续说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不取决于以前做了什么,取决于你往后想做什么。”
顿了顿后,他便站起身来向外走去,淡淡道:“既然你心下难安,不如随我一起去见见天鸢门的人吧。”
洪云涛微微一愣,随后急忙追了过去,“道长,我绝对没有催着您见天鸢门那些人的意思啊!”
他生怕楚秋误会了自己的来意,赶忙解释起来。
楚秋却是摇头说道:“与你无关,晾了天鸢门这几日,想必火候也差不多了。”
“听您这意思……是故意晾着天鸢门的人?”洪云涛舔了舔嘴唇,有些惊讶道:“您就不怕天鸢门的人耐不住性子?”
“怕?”
楚秋笑着问道:“我为何要怕?”
洪云涛竟有些无言以对,嗫嚅半晌,最终只憋出一句:“那毕竟是天鸢门啊。”
他这句话。
其实也能算是如今整个大虞的缩影。
在大虞疆土之内,江湖宗门各自盘踞一方,哪怕是二流门派,都能在一州之地作威作福。
久而久之,只凭着名头,便能吓住别人。
硬要说出个怕的道理,洪云涛掰扯不清,只知道天鸢门盘踞峙州,日久积威,说出名字就够让人害怕了。
“这就是我说,你不懂天鸢门的原因。”说着话的工夫,二人已经转入正堂,楚秋遥遥看见卢季站在那边,并未理会,只是平淡道:“洪兄觉得,天鸢门为何能容忍极乐楼在峙州发展?”
不等洪云涛回答。
楚秋便道:“因为天鸢门没那个能力,或者说,他们没胆子与极乐楼撕破脸,硬碰硬。”
洪云涛脚步不停,却已露出思索的表情。
楚秋却是停下了步伐,朝卢季招了招手,接着道:“能容忍他人酣睡在卧榻之侧,代表天鸢门宁愿丢了脸面,也要维持住这份平衡。洪兄觉得,面对我这个杀了极乐楼北使的凶手,他们有何底气跟我翻脸呢?”
“原来如此。”
洪云涛若有所思,“您杀了极乐楼的宗师,已经展露实力。天鸢门此来,除了探听消息,更主要的是……想与您交好?”
他想通了前后关联,不禁又道:“所以,天鸢门其实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强?那平山城之事全都仰仗他们,岂不是白费力气?”
“盘踞一州的二流门派,强,又能强到哪儿去?”
楚秋笑了笑:“当然,弱也弱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