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肺。你们尽管磨磨蹭蹭吧,竟在这里浪费时间……算了,我去外面候着。”瓷娃娃欲言又止,恨恨的一跺脚提着襦裙便转身出了房门。
“燕儿……”
赞娘忙叫住自己的女儿想追上前去,却抬脚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看阿沁,又看了看身旁的飞儿,最终还是又坐回了阿沁床沿。
阿沁面无表情,被塞在手心的弹弓很膈手,想甩掉,却又不忍心让那个软糯的小不点伤心。
赞娘叹气,心想着同样都是自己的孩子,舍哪边都心如刀绞,老天怎么就不开眼一定要这样为难她呢?
阿沁眼睛漆黑如墨,寂静无波。看不出她面对这一切脸上有任何情绪变化,但其实她此刻脑子里已经是万千思绪在乱飞。
燕儿?飞儿?看来,我和他们都是这赞娘的孩子。
那为什么我过得这么寒酸,她们却好像过得很滋润?
她们好像不住这里,那我为什么会一个人住在这里?
赴宴会都比我重要,难道是我犯了什么错所以单独被关吗?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再可恶也掀不起多大风浪啊!这般对待?看来这不是简单的不受宠,应该大有文章。
唉……头疼。
赞娘看阿沁一如既往的冷漠不理她,她张了张嘴,终是把自己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
离开房间时她只郑重的对阿沁说了一句:“记得抄经书……”说完,眼神闪烁且复杂的看了阿沁一眼。
这一眼,她看到的仍然是阿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就像五年前迫不得已把她扔在这里,那时她拼命拽着她的手肯求她不要扔下她,她接近绝望的说:“娘,我害怕,求求你,别丢下我,带我走,我会乖的。我再也不忤逆老太太了,我真的会听话,我不做大小姐,那我也可以为奴为婢……”但不管怎么祈求,她最终还是把她一个人扔在了这里,任她自生自灭。
五年,之后的五年,她再也没喊过她一声娘,哪怕悄悄为她添置再多东西,哪怕再靠近她,她都一脸冷漠几近陌生。
赞娘心虚,害怕,更加不舍。可最终还是又一次狠心转身,牵着三岁的飞儿逃也似的走了。
终于清静了,阿沁试着抬了抬手脚。嗯……四肢健全,除了使不上力,感觉没什么大问题。应该只是营养不良,或者失血过多造成的头晕头痛。
唉……重生唯一的好处是还活着,可目前这活得也太凄惨了点儿。
唉……睁眼就是些乱七八糟的人,还不如前世孤家寡人来得清静呢。
唉……得赶紧弄清楚这里的情况,不然两眼一抹黑在这里怎么活下去都不知道。
还有这屋子……怎么把门窗关这么紧?这也太压抑太难受了。
阿沁连叹三声替自己默哀三秒,“嘶”头又痛了起来,扛不住这难受,头上的绷带就跟孙猴子戴的紧箍咒一样一阵一阵的剧痛,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上手先把绷带拆了再说。
春妈刚送完母子三人出去,回来正好看到阿沁在拆头上的绷带,连忙惊道阻止:“哎哟……祖宗,别再折腾了,夫人能来看你已经是冒死过来的。你就乖乖的听话养好伤,别再让她替你担心了好吗。”
一个胡乱拆绷带
一个又赶紧慌乱缠上去
一来二去,头上可怜的绷带直接被两人“绞成”了“一朵花”。
无奈,被眼前这个春妈阻止了拆绷带,阿沁无法,左右自己也是个孩子,争不过大人的手劲,只能忍着,继续郁闷的在床上躺尸。
“闷,把窗户都给我打开。”阿沁没好气忽的冒出这么一句。
春妈心里一惊,见阿沁一反常态与她独处竟然不哭不闹,要不是说话还是那么冷冰冰的,她都差点以为这小姐是不是摔傻了转了性子。
但转眼春妈又反思着自己刚刚是不是太激动,让阿沁小姐伤心了?
春妈语气缓和了些,把门窗都打开来,嘴里却喋喋不休的叨叨着:“阿沁小姐,你别生气,不管怎么样,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养好伤。别的事,总归会好起来的。”回头见阿沁不理她,她接着转身从屋外端来一碗热粥喂阿沁。
阿沁正呼吸着从窗外吹进来的新鲜空气,想象着门外阳光明媚的世界,无心在意春妈嘴里一直在叨叨。
突然闻到淡淡饭香,不自觉的坐起身来。
春妈嘴里依然叨叨不停,但手上没停下细心照顾阿沁喝粥。
“阿沁小姐,听春妈一句劝,别再折腾了,这院墙太高,你是翻不出去的。你看看你这伤,如果不是我发现及时,你小命可就没了。”
“你发现得及时她小命也没了。”阿沁腹语。
“如果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夫人怎么活?夫人为你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再过两个月你就十岁了。你再忍忍,等再过几年能到王府去生活就好了,到时不管是什么身份,总归会比在将军府好得多的。”
“她活不活跟我关系不大,反正本尊不止三长两短,如果我不重生替她,可能香火早都烧掉了一大堆。唉,果然命不好在哪儿都一样,我重生一次也就不过如此。”听到春妈啰哩啰嗦,阿沁一边顾着先填饱肚子,一边心里自黑自己。
几碗热粥下肚,阿沁感觉好多了。吃饱了的阿沁乖乖的又缩进被窝继续睡觉。
春妈收拾着碗筷,看着闭眼安睡的阿沁,怜惜之情溢于言表:“再如何也是个半大的孩子,多吃了几次亏总归还是会乖的,老天有眼,但愿这可怜的丫头就这样平安顺遂的活下去吧。”心里默默祈祷着,春妈端着碗筷轻声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