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斑驳的史料,也能知道织田信长这个人在少年时期就是家里人头疼却无可奈何的小混蛋。带着几个人就敢放火,打架厮混之类的混蛋事没少做。如果不是织田信秀太过宠爱他了,估计这家伙早就被恪守礼仪的贵族们气的扔进池塘里了。
“尾张的大傻瓜”行为有多出格,多不喜欢学礼仪,从他能将自己的礼仪老师气的用剖腹自杀来劝诫这件事来看,药研和宗三就明白歌仙兼定同样会被气死。
其实还好,红叶就算再不喜欢礼仪,平安京的风雅到底还是留了一点在她身上的。毕竟是活了那么久的妖了,现在又是特殊情况,她自然是乖巧一点的。
但这并不妨碍红叶将新学到的“可爱即正义”学以致用,小姑娘独有的任性发挥的淋漓尽致。
全程陪练被撩的怀疑刀生的歌仙兼定:“……”
果然歌仙兼定这把刀不适合老师这个职业,前一秒气的想要拔出本体一刀捅了干净一了百了,后一秒则是绝望的发现她讨好一笑就下不去手。
自己的徒弟,跪着也要教完。
不能做捅刀子这么不风雅的事。
m,m,p,老,子一个暗堕刀要讲什么礼义廉耻,风雅什么的等捅完再说。
然后,“乖,等学完这个我给你涂指甲好不好。”
歌仙兼定觉得这就是他捅了前几任审神者的报应,碰上这么一个杀、杀不了,忍、忍不能的审神者。
为何要让她长这样一张脸?
“歌仙不喜欢我吗?”
红叶用手绞着袖子,颇有些可怜巴巴的意味,“真的不喜欢吗?”
当然不。
谁都会喜欢她,即使她任性无理取闹不讲理,即使她没有任何优点,只要有这张脸,谁都不能说不喜欢她。
何况她并不是没有任何优点只有脸的人。
只是歌仙不会说实话。
他说:“我不喜欢。”
真假。
脸上的表情却天衣无缝,明明白白的不喜。
“这种任性只能对特定的人才会让人喜欢。”
这更假了。
“咦?!只能对特定的人吗?”
审神者信了,她的眼睛里还有一层水雾,表情懵懂,“是这样吗?”
“是的,我是你的老师,你要信我。”
多可怕。
这种妄图掌控审神者的举动,如果她真的清醒过来了,只怕歌仙会直接碎刀吧。
但这并不足以成为他停止这种举动的理由,他仍一意孤行。
“如果只对着我,我会,非常非常,高兴。”
这是真的。
仅对自己的特殊,这会是多么令人嫉妒的事。
“狐之助也不可以吗?”
“谁都不可以,只有我可以。”
本丸的景趣尚还是春景,春光和熙,樱花缀满枝头,如此繁盛让人心生愉悦的绮丽,都不及怀中少女模样的审神者懵懂无知的顺从。
她在放纵一头野兽。
然而她一无所觉。
传说中的鬼女红叶,在经历种种变故后成了他怀中的模样,他不知道能维持多久。其实多久也没关系。反正啊,这种如同朝露蜉蝣一般的事,短暂却惊心动魄。
一生也只有这么一次了。
他将自己胸前佩戴的花揉碎,用它的汁液涂做红叶指甲上的丹蔻。
葱白纤长的手指衬着那颜色好看极了。
青年托着她的手,问:“好看吗?”
“颜色不够浓呀。”
“可是用指甲油的话,会很难办的啊。”
紫发青年有些苦恼,眉眼里的暗色褪的干干净净,似乎一切都安好,一切如初见。
红叶待在他带着清列气息的怀里,问着身后的青年:“如果,歌仙不喜欢我了呢?”
沾染了前几任审神者鲜血的歌仙兼定本体放在了她的手里。
“那就碎刀呀。”他温柔至极,“不属于你的歌仙兼定没有必要存在。”
“但是,为了以示公平,我们要属于彼此才对。”
“如果我不喜欢你了呢?”
“那我会亲手杀了你。”
可怕吗?
并不,至少审神者笑了起来,带着欢喜:“真好。”
最可怕的,是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