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本体因为暗堕带来了一丝腐朽的味道,刀刃本身也暗淡了一些,不如以前那样明晰。
然而她说很好看。
乱藤四郎眼眶有点发热,余光里看见那头顺滑的黑发被雨打湿了一点,不由得开口:“阿鲁金,头发要不要擦一下?”
小孩子到底是好哄的。
但是擦头发这件事,红叶笑了笑,“不必了,就这样,挺好。”
乱藤四郎最后被找弟弟的一期一振带了回去。
这位镰仓时代曾为丰成秀吉之刀的太刀付丧神恭谨有礼,“劳烦姬君了,我的弟弟给你添麻烦了。”看上去跟正常的一期一振没两样,依旧优雅的像是中世纪的王子。
然而他惧怕着她。
戴着白手套的双手有细微的难以察觉的颤动。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她。
红叶难得看到一个正常一点的反应。
她就该如此被人避之不及。
乱藤四郎走之后,她继续待在走廊下,毫无礼仪的坐着,曲着腿,靠着墙,目光空茫的看向远方。她安安静静的,像是稍纵即逝的幻梦。
一眨眼就会消失不见。
直到她被黑鹤的羽织劈头盖脸的罩住,在外的肌肤几乎全能触到羽织布料的柔软,独属于鹤身上的气息沾染在她的身上。
她伸手拉开羽织露出脸,看向一脸得意的鹤丸。
然而眼睛里的金色变成了凝固的血,眼睫上落了厚厚的霜雪。
“呀呀呀,吓到了吧!”
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用说,鹤丸一直都懂人心这个东西,他看着她,脸上附着薄冰一样脆弱笑意,“要把我封印进本体吗?”
审神者直视着他。
他握着她的手,触及着那一点寒凉,低垂着头的姿态格外柔顺,“我想成为你的东西啊。”
“想拉我?”
“不,我只是想被你碎刀。”
所有的不可言说,都是因为触及到过去的影子而已。
属于织田信长的过去,属于平安京的过去,在历史的阴影下像是幽灵的白影,存在着,时不时会让人感受到无能为力的悲哀。
本能寺里明智光秀的背叛也不过是绝望之后无力的挣扎。
而织田信长的决绝会让人彻底疯掉。
这座本丸也会彻底绝望。
一如明智光秀,一如他。
他只是想要在那之前,待在离她最近的地方。
“放心吧,不会波及到你们的。”
红叶的眼里第一次出现了岁月留给她的悲怮无望,如幽深枯井,她的眼睛里似乎淌了血,而神情却是温柔的,“我会有办法的。”
“我宁愿你永远找不到。”
付丧神声音低哑,呜咽的像是箫声。
盲龟终遇浮木。
优昙花终有花开之时。
干涸之地会有大雨,深渊之底仍有生机。
而世界上只有一个你,永远不会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