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这些年来,当领导当得久了,有些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他总觉得,与一些领导相比,他是正直的一个。他不会拿那些开发商们送上来的大笔现金或卡之类的东西,更不会去伸手要。对他而立,红喜就是最大的软肋吧。
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小姑娘,就把第一次给了他,这几年,每次和红喜在一起,他都会产生一种罪恶感,他想找各种办法补偿她。这次,想把她弄进机关事务管理局,也是自我救赎的方法。他想,把红喜弄进来,成了体制内的人,这样他对她也有个交待,两个人就可以断了。
他没想到,红喜拒绝了他。那么果断的拒绝,他能猜得出来,一定是吴蔚说了什么。红喜的善解人意,更让他无地自容。他不能给她一个明确的未来,却霸了她这么多年。偶而红喜会跟他提起,谁谁让她相亲去,他的心里就像被什么剜去一样,生生地疼。他清楚,他和红喜必须得断了。——长此下去,会耽误了红喜一辈子。
他得感谢吴蔚。这一点,他也想到了。如果没有吴蔚,后果将不堪设想。他假手吴蔚,让杨卫东吃了闷亏,虽然他有些不太正大光明,但在他看来,也只有这种办法能实现他的目标。拿下杨卫东,吴蔚上位,他接手。在他看来,这是最完美的结果。
尤金池听到消息,手里的茶杯掉到了地上,一杯热水不偏不倚砸到脚上,虽然穿着棉拖鞋,但脚仍然生生地疼。什么叫兔死狐悲?这就是!
树倒猢狲散。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许千贝,这些日子匆匆地来,匆匆地走,居然也不听他的招呼了。他一直向许千贝催要的那些东西,这小子一直没给他满意的证据。
他气急败坏地拨通许千贝的电话,让他马上到他办公室来,他要问问这个小子,是不是在给自己找下家。
许千贝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尤书记,我来了。”
“你还知道来呀?两天了!这两天你都去哪儿?打电话没人接,单位找不到人,你也太散漫了1尤金池的脾气不太好,这样的情形经常能见到,对此,许千贝早就见怪不怪了。
许千贝脸上的肉一紧,说:“我家里有些重要的事需要处理。您吩咐我的事,我一直在想办法办。那个姓孙的老婆死了,办完丧事后,我就再也没找到过他。也不知道他手里有没有重要的证据。我马上再联系1
“狗屁!现在联系上也没用了。卫东市长已经这样了,还能跟姓吴的争什么?赶紧把尾巴都揪掉,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马上去摆平1尤金池瞪着牛似的眼睛,朝许千贝猛吼。
许千贝当然知道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想告诉尤金池,他在躲着孙二狗。晓枝下葬那天,许千贝去了现常当他看到孙二狗那仇恨的目光和眨红的眼睛,他就周身发凉,孙二狗的目光里,除了仇恨就是仇恨。
想起自己前前后后花了十几万,也没有把事情摆平,尤金池对他肯定特别不满意。他担心,孙二儿会报复他,疯狂地报复他,说不定,会杀了他。
许千贝逃走了,后悔不该来看孙二狗。他想拿到孙二狗手里的东西,这也是他保命的东西!现在他手里已有的东西,虽然对吴蔚也有一些威胁,但还不至于让他对他提供保护。杨卫东趴架了,尤金池还会远吗?尤金池被调查的那一天,他肯定是被调查的对象!
见许千贝不吭声,尤金池的火气更大,“许千贝!你看看你办的这些拉稀事儿!你还想怎样?!这件事情,卫东市长一直在等、一直在等……等了这么久,等到什么了?自己进去了!如果你早拿到证据,就可以先发制人,也就没后面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了!你别不服,你就是个废物!草包!蠢货1
看着尤金池的嘴角冒出点点白色的唾沫星子,许千贝真想上去揍他一顿,他累死累活不把自己当人地鞍前马后地伺候他,到了事儿上,他就这么骂他?难道他就活该挨骂?今天从这里走出去,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那个孙二狗就是个疯子!前天晚上下班回家,一辆车疯了似的冲过来,朝他的车猛撞,幸亏他的车技好,车的性能也不错,这才避免了车毁人亡的悲剧!
两车并排行驶的时候,他看到了孙二狗的脸。孙二狗的面色是那么狰狞,他甚至可以感觉到,他那悲戚的眼睛里,流露出的不是悲伤,而是怒火!
“别生气,领导,我会想办法。”
“你想什么办法?你以为你是玉皇大帝呀?全完了,一切都完了……你还等在这儿干什么?赶紧把那些拉稀的事儿都摆平去1尤金池不耐烦地挥着手,像轰苍蝇一般。
许千贝赶紧蹽了。他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面对尤金池,他没有胆气,也没有资格。
回到办公室打了好几个电话,许千贝越来越烦。看着天色已晚,他想赶紧回家。刚才,尤金池已经走了,从他门前走过的时候,还向里面张望了一下,看到他正忙着,没说话就走了。等他追出去的时候,尤金池已经进了电梯。
单位是最安全的,没有人敢在这里对他怎么样。走出办公楼,他就觉得处处都是孙二狗和他老婆。孙二狗那双血红的眼睛,一直到现在还让他心有余悸。
开出了大院,他警惕的四周看看,还好,车辆很多。只要到家就好办了!
前面拐个弯儿,就可以到家了。许千贝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又躲过了一天。
“哐——1一声巨响,车身猛地一晃,许千贝赶紧握紧方向盘,心悬到了嗓子眼,眼前一黑,身子被弹了起来,头撞到了挡风玻璃上。
巨响过后,一切都安静下来。一个人影来到驾驶室旁,敲了敲车窗,示意他把车打开。
来人穿着一件黑色半大棉衣,头上戴着帽子,看不清长相。许千贝没晕过去,以为是撞车的人来讲条件,便把车门打开了。
他刚打开车门的瞬间,一只大手伸进来,抓住他的衣服,把他拖了下来。许千贝马上意识到,坏了,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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