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轨目光一凝,心中似乎在纠结着什么,但当他望向众人时,校尉们眼中那满是期待的目光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抉择,随即他也起身中气十足的大声喊了一句:“好!承蒙诸位信任,能够将此等重任托付给我。我虽然没有辖制安秦军的权力,但是为了大晋早日收复汉,我此时也不能后退了!”
众意难违,张轨不得不越俎代庖。
“众将听令!”
“在!”
接下来张轨发令,以左营校尉冯翊、前锋营校尉吕存勖二人明日交换轮攻南郑南门,右营校尉徐嵩、后卫营校尉吕昪佯攻北门,中坚营校尉冯知远与上庸军轮番攻击骚扰东门,围三缺一,故意留下通往阳平关的西门。
趁此间隙,张轨自己率领一百亲卫前往阳平关探查虚实,绘制沿途地形和阳平关防卫详情。
“何事?”毛兴放开手中的兵书,抬起头,光亮照进房间。
迎面一白皙男子走了进来,男子面庞上剑眉直入发髻,两只眸子漆黑如墨,看不出喜怒。
毛兴则沉稳内敛,书卷气更甚一些。
“大王来了?”
长史苻同成推开房门:“哨马报到晋将张轨率上庸军已经到了南郑。”
苻同成,秦国宗室,颍川王苻敞嫡长子,袭爵为颍川王,是割据新平的广平公苻登兄长,目下担任毛兴的车骑大将军长史。
“张轨?”毛兴眉毛微蹙,“有多少人马?”
苻同成答道:“据报,皆是步卒,应有五千之众。”
“区区五千?”毛兴闻言,线条分明的唇角微微上扬,轻笑道:“我当是徐骁亲自来了呢!”
苻同成顾自落座,忙说道:“将军,如今连日多雨,敌军已经错失进攻南郑的最佳时机,我们若能趁夜出城偷袭……”
“不!”毛兴抬起手摆了摆:“徐骁手下诸将都不是无能之辈,出城袭营胜算不大。城外的晋军大部都是归降徐骁的秦人,若非上庸失守,他们也不会千里跋涉前来汉中。”
“将军的意思是策反?”苻同成大喜过望,若能让安秦军临阵倒戈,这南郑之围自然也就解了!”
谁知毛兴还是摇了摇头:“不是策反,是反间。”
见苻同成不解,毛兴缓缓道来:“既然他们已经归降了,若想再劝降恐怕不易。正所谓疑心生暗鬼,唯一的法子便是行反间之计让张轨对安秦军诸将生疑,只要张轨与安秦军离心离德那么我们击破晋军便能不费吹飞之力!”
“将军高明!”苻同成凑近了来到案前,他期待着毛兴的下文。
之后,毛兴仔细分析了对我利害,甚至包括安秦军各营校尉和张轨的性情!
“眼下的重中之重是我们务必要保证阳平关不失才行,否则南郑孤城一座,时日一久,敌军就算不攻城我们也会人心尽失,最后坐失坚城。”毛兴说完便起身,他从宽大的袖袍中摸索着拿出一枚令牌。
“大王,为了大秦,为了先帝,也为了你我和这两万军士的性命,阳平关就交给你了!”毛兴低着头双手奉上兵符,语气中透露着一丝凄凉。
苻同成双眼凝重,他深知此时重大,毫不迟疑就接过了兵符:“请将军安座这南郑城中,只要小王在一日,阳平关便不会有失!”
“一切就拜托给大王了!”
望着苻同成仓促离开的身影,隔着雨幕,毛兴深深躬下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