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宫中,“久病不愈”的苏太后用勺子闲适地搅着面前的灵芝参汤,眼神却阴狠怨毒。
“好个西陵轩,竟然能发现藏在山里的阵法,哀家以前倒真是小瞧他了。”
“太后莫急,他们只是捣毁了‘聚阴河洛大阵’,却没有发现贫道的踪迹,此次虽未能成功,但贫道也吸收了不少龙魄和皇族气运,修为大有长进。”
看着对面的青袍道人,苏太后的眼皮略略抬了一下,似有不屑道,“略有长进?莫非道长认为,你还能再设一次阵?”
恨戾又失望的神色从中年妇人的眼底一闪而过,苏太后回忆当时请暮丘的情景,仍心存遗憾。
当日将滴过血的观音玉像托桂嬷嬷带出宫去,就是想请眼前的暮丘道长来收拾流墨的冤魂,结果桂嬷嬷出发没几天,自己就被迫“祈福”,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步一叩首跪至玉塔山,回来后两个膝盖全都是血,人也只剩半条命了。
原以为淮王在满月宴上筹谋的事万无一失,自己因身子不爽也就没太过关注,结果半路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淮王被反咬一口不说,还被直接判处凌迟,连带着亲孙西陵衡也未能保住一条命。
若是知道满月宴上会出这么大的变故,苏太后哪怕被人抬着,也定然要去大殿保住淮王一家。
之后就是淮王下狱,自己去找渝帝哭诉求情,期望他能念兄弟之情,放西陵沧一条生路,谁知一向孝顺的西陵渊这次异常坚定,一副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态度,令苏太后毫无办法,后来联络和淮王私交甚笃的朝臣,想请他们出面劝诫,也无一人回应。
可怜自己最后只能白发人送黑发人,眼睁睁看着唯一的儿子孙子被凌迟处死,想着那利刃一刀一刀地割掉至亲之人的血肉,亲儿亲孙满身是血的模样,苏太后发了毒誓,此生和渝帝势不两立。
“设阵自是不行,但不代表没有其他办法,太后莫不是不相信贫道?”暮丘见苏太后话里有话的样子,心里微微有些不悦。
放下手中的瓷羹,苏太后冲着暮丘微微一笑,“道长哪里话,咱们相识多年,要不是因为信任道长,哀家又怎会冒如此大的风险接您进宫。”
苏太后此话倒是不假,当年的三皇子能“顺利”死亡,暮丘可谓功不可没,要不是当年之事“合作愉快”,苏太后又怎会冒如此大的风险接暮丘进宫呢。
“太后信得过贫道就好。”暮丘朝苏太后微微颔首,随即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近来贫道的修为略有增加,这是新炼制的‘问情’,可助太后一臂之力。”
“问情?”太后接过暮丘递来的锦盒,扭开银色旋钮一看,只见一片约摸指片大小的透明薄片静静躺在明黄的绸布之上,“这是?”
“‘问情’顾名思义,只能用于有情人之间,男女双方中的其中一人,将其在掌心焐热后,便可将其压入另一方的体内,对方一旦中了‘问情’,就会完全按照施入者的要求行事,包括取其性命。”
“压入另一方体内?”苏太后没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故又重复了一遍。
“将焐热的‘问情’直接压在对方的肉体上,‘问情’可直接消融于对方的血肉,但前提是,受压者必须爱慕施压者,否则‘问情’无法消融。”
“呵......这小东西倒是有趣。”苏太后饶有兴致地拿起那小小的一片,似在脑海中想象‘问情’融于肉体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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