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科放榜当日,榜下那一场腥风血雨并没有止于当日。
三年考一次,一次等三年,不少学子耗费多年时间才能得来帝京一试,但两榜之上有五分之一的名位空设。
那日于金门前行刺之人便如这许多落榜之人一样,他们认为世家子弟既占了名额又弃而不用,生生断送了许多投靠无门的学子的路。
因而,这几日有不少远乡而来的人聚集帝京,在中枢阁书令府门前请愿。
书令府是中枢阁下主管官员选拔、恩科朝试的机构,这几日,府外守备增加了不少,来往的车马全都只能缓慢通行。
阿笙从车驾内掀开帘子看了看,不少学子模样的人跪拜在地,一大片白布之上,血书跪求书令府取消荐官制度,还天下学子一个公平的前程。
今日,阿笙陪着安氏去城西的薛府走动,回来时便看到这番场景。
安氏看了一眼外面的场景,长长叹了一口气,“这说到底还是世家大族与布衣百姓之间的摩擦,哪里是跪一跪就能解决的。”
阿笙在那群人中却并未看到汪旭阳的身影。
前日里阿笙听闻,今次恩科前三甲除了第三名是怀阳徐家子嗣之外,其余二人皆是布衣出身。
尤其是这汪旭阳,在布衣当中名声很响亮。
同是草根出生,一个在殿前听封,而剩下的却跪于府门之前哭诉。
阿笙念及汪旭阳在放榜当日与那凶徒说得话。
阿笙承认他那番话说得漂亮,但未必有眼前这些人的作法有用。
朝堂之上群狼环伺,孤狼如何作战,但这里不同,他们煽动了大量的布衣百姓,以市井搏朝堂,要想得个回应,便只能利用民声舆论。
但阿笙并未反驳安氏的话,而是换了个话题:“倒是未听说今次的榜首落于谁家。”
安氏闻此又空叹一声,这话她刚才与薛府主母岁和郡主也聊起过。
“听闻姓沈,此前名声不显,但文章却是神仙下笔,他的甲等第一是中枢阁帘官一致认可的,还被圣上拿去亲自看过,说是圣上都赞叹连连。”
此时车马再次缓动,安氏稳了稳身子。
“圣上见他才华惊世,破例将其提入了言议阁。”
“那不就是谏臣?”
阿笙略微有些惊讶。这言议阁至今一直颇有争议,不少文官称之不干实事,只会巴结皇帝,受到了不少非议。
“既然是有大才之人当是放入中枢阁等地方更能发挥其才能。”
安氏亦同意阿笙这说法,“昨日早朝之上中枢阁的言大人便提议,此人有大才,入中枢方能更好地为国家效力。”
说到这她又叹了口气,“但圣上反问,难道入言议阁为皇帝谏言便不算为国效力了么?”
轩帝这话无疑是将这名老臣架在火上烤。
皇帝欲将国家之才用于己身,为他稳固皇权,谁又敢置喙。
“言大人年近六旬,当下被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称错。今日便称病了,并未上朝。”
中枢阁平衡文官武将,是央国的中央枢纽,多年来,中枢阁与皇极殿在许多事情上都有不同的看法。
先帝时期曾多次引用中枢阁的决议,但那是先帝愿意广听言辞。
而如今的轩帝却不然,好几次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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