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来,自己作诗还算可以。”
盛竹涛一笑,决定在对方擅长的领域上当头一击:“那本公子就陪你作一作诗,五言如何?”
“好。”
想到是作诗,此人心头一稳,多少觉得有把握;于是二人约定,在诗中要有初秋、美人和方才她们的联袂演绎。
台下,宋今朝向李动望过去:“如果是你,你待怎么作?”
李动只是摇摇头,对盛竹涛将瞳眸缩紧。
只见盛竹涛仅是稍略整理思绪,旋即胸中就有诗句,跟着朗朗上口地念道:
“明月伴西风,清影跃楼中;翩舞惊鸿梦,琵琶转念空。”
他的诗才虽然和七步成诗的曹三弟没得并论媲比,可到底还是在风雅集内留下了一点余韵。
只懂打打杀杀的宋今朝当然听不出其中有何深意,一边抠着鼻孔,一边向李动顶了顶肘,道:“翻译翻译。”
李动在嘴边重复一遍,说个大意:
“明月是傍晚,西风已入秋;清影指的是黄姑娘,在楼中跳了一支舞蹈,名叫‘惊鸿’。这‘惊鸿舞’在梦中亦能念念不忘,可伴奏的琵琶,转个念头就成了空。”
“嚯,这首诗,可是一点面子不给秦柳依留。”
李动耸耸肩头,虽不曾见过彼此究竟有何恩怨,可大抵还是能猜出一些爱恨情仇;于是和其他宾客一样,把目光往另一人的身上投。
就见此人来回踱步,精心雕琢。
其实他对秦柳依的爱慕又何曾少过,只是每每被好友压制着,始终不得开口。
之后娶妻生子,过着碌碌无为的平凡生活,可一听到秦姑娘的消息,还是瞒住夫人,偷偷地往秋梁镇奔走。
眼瞅着满堂的文士没人敢对盛竹涛反驳,他这才挺身而出,要为自己执着多年的佳人争一争风头。
必须要作一首好诗!必须要作一首好诗!
他不断地督促自己,然后道:“一夜秋梁东,佳人把弦拨;琵琶惊四座,弦音……弦音……”
可越是强求,就越得不到想要的结果;最后三个字,他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颓丧地摇摇头,心有不甘,却否认不了自己败落。
“啧啧啧,”宋今朝舌头弹动,跟着再次用肘轻撞李动的窄肩,道:“轮到你出手。”
李动照旧摇头:“出不了。”
“什么?”
“诗词歌赋,在下从来都当作是雕虫小技,没多少研究。”
“那怎么办?”
李动坦诚说:“再看看,如果整场文诗都只是吟诗作对、附庸风雅,就只能看舅舅的了。”
宋今朝简直向用拳头砸他脑袋。
随后陆陆续续有人登台,有比对联的,有比填词的,都让李动参与不来;而这个盛竹涛果真有些才华,居然能将对手一一打败。
当一个五短身材、个头顶多只能够到他胸口的矮个文士上台之后,鄙夷的神色在他的眼眸里闪烁。
他道:“兄台擅长什么?”
这位矮个文士思忖了好一会儿,最后确定自己的优势:“吾博闻强记!”
盛竹涛露出荒唐的笑容,讥诮秋梁镇无人,旋即开口:“既然如此,本公子就与兄台较量一番背诵。”
“三字经如何?”他当然是在嘲讽对方宛若幼童的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