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客应了一声,打开门接过来,又把房门一闭,方把头上的斗笠摘了下来,露出一张小巧俊美的脸。
她用银针挨着试了一遍菜肴茶水,方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低声道:“看来确实有人,对常家藏有宝物的事情深信不疑呢!南宫赫,你猜他们是否便是那大悲阁的人?”
另外一位房客沉吟半响,方道:“极有可能!而且,他们到目前为止,应该还并没有寻到那藏宝地图!”
原来,这二人竟然就是,自南阳国一路疾驰而来的古臻蓓和南宫赫!
臻蓓闻言,点头道:“确实如此。只是凭空许多了一些目标相同的人,我们行动要更谨慎些方行。”
南宫赫沉声道:“近些日子,常家附近一直有人徘徊,想必是暗中监视者,我已让暗卫撤离此地,以免被对方发现打草惊蛇!”
臻蓓想到楼下那两人的谈话,叹道:“那常家现在想必,已经成为了一处空宅。快些吃,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要早一些行动,赶在他们赶到之前,寻处藏身之处才好!”
南宫赫边给她碗中夹菜,边道:“等会儿,你且留在这里,我先去探一下虚实,再决定如何行动!”
臻蓓咽下嘴中食物,这次没有拒绝,轻声道:“好,你小心一些!”
南宫赫是在日暮之时,方返回客栈的。
臻蓓见他安然无恙,高提地心总算落回肚中:“怎么样,情况如何?”
南宫赫把常家的情景,细细说与她听。
臻蓓提笔在纸上不断画着,不多时,一张详细的布局图,已出现在上面。
南宫赫拿起看了看,接过她的笔,在纸上又添了几笔:“这个地方有一口水井,这里尚有一闪窄门……”
臻蓓指着其中一处,道:“我们便匿于此地,等着他们登场!”
天色擦黑时,二人已立于常家院墙上。
原本守在常家附近的神秘人,不知何原因,已经撤离了。
南宫赫确认没有人躲在暗处,方这般毫不遮掩地带着臻蓓过来。
常家的府邸已经明显建了有些年头,单看斑驳的墙面,和院中几株粗壮的大树,便能了解一二。
臻蓓看着这座古老的庭院,想到其主人遭遇的不幸,不禁心生恻然。
若非那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兴许她的娘亲罗衣晗,便是这里的女主人,如此一来,以娘亲聪慧智谋,常年会不会躲过这一劫?
这历经百年沧桑的古老庭院,此时又会不会是夫唱妇随,儿女娇憨成群,父慈母爱的一片温馨欢乐景象?
臻蓓正想的出神,就听南宫赫低声道:“趁他们尚未过来,我们进去走一遭。”
臻蓓轻轻颔首,道:“好。”
常家的庭院分为里外两层,主人起居的厢房在内院,外院除去几间客房,另有一间宽敞的客厅和花费了主人一些心思的练功房。
外院围绕了内院一整圈,在靠北的地方,又一间**肃穆的房舍,格外地引人注意,却是供着常家诸位祖先的祠堂!
整个庭院显然已被扫荡了无数遍,桌椅歪斜侧翻,瓷器碎了一地,书房中的书籍,更是被搬了个精光,地面墙面被人凿开,每间厢房亦是千创万孔,一派颓废悲凉的景象。
臻蓓挨着房间细细观察着,等穿过内院,立于那扇通向外院的铁门前时,一段歌谣突然涌入脑海。
“俏妞妞啊,不知忧,月光里呀捡豆豆;一颗,两颗,欢喜捡满兜兜;蹦蹦跳跳向回走,脚下摔落了大跟头,妞妞气得哇哇叫,哎呀,你这颗淘气豆!打眼瞅,那颗金灿灿的小豆豆,却在桂花树下点点头——上下左右三六五七九!”
在上世,臻蓓还尚是个婴孩时,罗衣晗经常会哼着这首曲子,哄她睡觉。
有那么几次,她见娘亲哼着哼着此曲,便会泪流满面,这让她心惊害怕不已。
她不想见娘亲伤心,便提出自己一个人睡,自那以后,便再也没听过此曲了。
看到月光下那株桂花树,这首本来已经被忘却的歌谣,再次被忆了起来。
前世的爹爹虽非良人,但在供给物质方面,从来没有亏欠过娘亲,就算后来她们娘俩长期居住在庄子上,但凡府里新得了好吃好玩的东西,林正南也会送去一些给娘亲。
娘亲与他并无深厚的感情,似乎在世间连接他们二人的,只有林云音这个女儿而已,要说娘亲会为爹爹流泪,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这世上能让娘亲,露出那种伤心欲绝神情的,恐怕只有着让她倾尽所有感情的常澜沧了!
突然,臻蓓脑海中灵光一闪,她轻快地向着那桂花树走去:“我知晓,这常家的秘密所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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