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绪。
他静静地听着对方倾诉满腹的苦水与不满,脸上的神色越发阴郁,作为村中的长辈,他深感肩上责任之重,却因为李珠珠的婚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与无奈。
再度深深吸了一口旱烟,李里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从胸腔溢出,视线穿过袅袅烟雾,凝视着面前的李大伟。
“记得当年,是你自己一眼看中了张家的姑娘,誓非她不娶,我们这些做老辈的才费尽心思,请了最好的媒人上门提亲。”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责备,几分无奈,“而今这事儿闹得人尽皆知,你母亲和我商量过了,若是你仍愿意与她共度此生,那你们一家就另外组建门户,自立生活吧。”
李大伟此刻却仿佛回到了无助的少年时光,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年轻时的他,曾因一次偶然的邂逅对邻村的张氏念念不忘,不秦一切地要将她迎娶进门。
为此,家中父母耗尽积蓄,东拼西凑准备了丰厚的彩礼,只为了成全他的愿望。
这些年,每当别人家的男人结束一天的劳作回家,迎接他们的是热腾腾的饭菜和妻儿温暖的拥抱,而他,回到的却是一个需要他洗衣做饭、打理家务,还要无微不至照秦病弱妻子的家。
这份重担,他默默承受,毫无怨言。
直到张氏执意退掉了李珠珠与秦砚辞的亲事,并企图让女儿成为他人侧室,这才让他彻底心寒。
想到两个幼子的将来,李大伟内心挣扎万分,他想要维护这个家的完整,却又明白,若继续如此,女儿的未来将毁于一旦,两个儿子的成长也将布满阴霾。
他拭去眼角的泪水,语气坚定地说:“明天,我就去找远哥儿帮忙撰写休书!”
——
夜色渐浓,凌瑾韵背着沉甸甸的小背篓踏入家门,门扉合上的一瞬,她迅疾而谨慎地将那百两金子转移到了那个神秘的空间内。
那里,早先从何家出诊所获的丰厚诊金——两千两银钱,除了用于购置家中所需布料、给孩子们的小礼物以及给予王莲娟作为家用的二百两,剩余的一千七百五十两,也被她小心翼翼地收藏在这个无人知晓的秘密空间里。
刚整理妥当,门外便传来了秦砚辞轻柔而有节奏的敲门声。
门扇应声而开,秦砚辞身形一闪便跨入屋内,动作流畅地回手带上房门,深邃的黑眸在昏暗的室内闪烁着温柔的微光,满含笑意与关切地落在凌瑾韵的脸上,空气中弥漫起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与温情。
话音刚落,秦三壮原本平和的面色顿时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眉头轻轻皱起,仿佛内心挣扎着什么重大决定。
但他深吸一口气,硬是将即将脱口的话语咽了回去,只是那紧抿的嘴角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
又过了一会,随着窗外树叶沙沙作响,秦三壮似乎是被内心的渴望驱使,终于按捺不住,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与期盼,缓缓开口:“四弟、四弟妹,这卖酒的活计,若是你们觉得不合心意,能不能考虑让我接手来做?我知道,你们二人,一位有官场前程,一位精通医道,这蝇头小利或许并不入眼,但我们不一样,这可是我们这双耕田的手一辈子也难以积攒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