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铭的眼神轻轻掠过了仍旧梨花带雨、抽噎不已的江月,随后缓缓转向了凌瑾韵,他的面容渐渐柔和,温声道:“走吧,我送你至府门之外。”
随着江铭的步伐,凌瑾韵也迈开了脚步,边走边细细叮嘱:“那只犬身患恶疾,正是狂犬病。待我们返家后,务必吩咐下人挖掘一深坑,将犬只的遗体彻底焚化后再行掩埋,以免病菌扩散。”
“狂犬病?”
江铭眉宇间透露出几分困惑,这个少女总是能冒出些他略感陌生的词汇,但这并不重要,关键在于他需了解这是何种病症。
“那是畏惧水的病症。”
凌瑾韵简明扼要地解释。
江铭闻言,面色不由凝重了几分。
对于这种疾病,他有所听闻,一旦染上,便意味着药石罔效,回天乏术。
“好,我清楚了。”江铭沉声应道。
“另外,有个唤作梨儿的侍女也被那只犬所伤。”
凌瑾韵再次望向江铭,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严肃提醒。
“我知晓该如何处理。”江铭语气坚定地回复。
与此同时,在侯府别院之内。
凌瑾韵搭乘苏在马车的影子已经渐行渐远,消失在路的尽头,而叶氏的目光依旧深深锁在别院门口,仿佛在寻找那已逝去的身影。
张嬷嬷步入房中,恭敬地站在叶氏身旁,将适才发生的一幕详尽地复述了一遍。
叶氏眉头微微皱起,关切地问道:“凌大夫可有受到任何伤害?”
“夫人请放宽心,凌大夫一切安好。”
张嬷嬷一边说着,一边为叶氏端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叶氏轻轻品了一口茶,目光悠远:“不知为何,我对那孩子总有一份难以言喻的亲近感,即便她话不多,但她在我身边的那份静谧,竟比月儿还要让人心生怜惜。”
叶氏的眸中突然闪过一抹期待的光芒,她抬头看向张嬷嬷,话语中带着一丝希冀:“嬷嬷,你说她会不会是那位遗失的孩子呢?”
张嬷嬷的眼里也同样闪烁着微弱的希望之光,虽然心中充满了不忍,却不得不坦诚相告:“夫人,您在江南这些年遍寻那孩子的踪迹,却始终无果。世事哪有如此巧合之理呢?”
叶氏手执帕子,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是啊,五年了,仍旧一无所获,她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这里呢?都怪我自己!如果当初我没有固执己见,非要跟随侯爷前往任职,不在那残破的庙宇中诞下那孩子,她也就不会被人偷偷换走,孤苦伶仃地流落人间了。”
“嬷嬷,如果那孩子还活着,会不会也如凌大夫一般,每日劳心劳力,她的双手布满了生活的痕迹……”
张嬷嬷心头一阵酸楚,她望着叶氏沉睡的身影,那双历经风霜的眼眸里满是不忍,终究还是没能开口将这世态炎凉的真相告知叶氏——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代,乡间的人家若能如凌大夫一般拥有一技傍身,保证家中每日两顿温饱,已是上天莫大的恩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