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大败

    黑色七星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唐大人。”“刘将军”唐景崧拱手笑道，这唐景崧同治四年进士，接吏部候补主事，任小京官18年，郁郁不得志。法国侵略越南北圻。上折言越事，自请赴越南联络黑旗军抗法。奔走于顺化、保胜、山西、北宁间，为刘永福策谋。他甚至在越南民间游走鼓动越南民众抗法，也算是走民众路线的老前辈。“将军放心，我朝天子真真乃仁厚之君，将军战后回国唐某定以人头作保！”刘永福被看穿心思嘿嘿讪笑一声道“我大清军队现在在何处驻防？”“冯老将军率大军已收复桂封，大军在其休整。大帅已令刘清川刘将军至都梁恭候将军。”看了眼刘永福“将军知道法兰西船坚炮利，沿海不宜大量军队行动的。” 唐景崧倒是多此一举了，刘永福在越南这几年如何不知道法国所依仗无非枪炮耳。但刘永福也不说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佟赞此时心里憋着一肚子的火。原因无他，正是因为他们是‘大清皇家陆军’，而坏就坏在皇家这二字上面，倒不是冯老帅对其有什么偏见，只因为若是代表‘皇家’军队吃了败仗，对军心倒没什么毕竟大家都觉得他们不过银枪蜡头中看不中用。但是可就狠狠地扇了当今皇帝一巴掌，到时自己丢了兵权倒是小事，若是临阵换将，输了这场与法兰西的对抗，那大清国可就真的陷入万劫不复！于是佟赞便领到了一个驻守的任务，佟赞心里虽然有火但是他知道，在战场上一定不能松懈，一旦松懈下来的军队必败无疑，于是整个‘皇家’陆军便如工程队一般，在梅州、府里、海阳三处修筑工事。他佟赞佟将军便如包工头一般，往返各处阵地来回巡查。

    再说孤拔这边，由于黑旗军专挑小路前进，逼近了要么是陷阱，要么是伏兵，甚至连毒药都用上了。不过幸好这个时候因为工艺问题制作的毒药本身毒性就不强，再加上临时制作，以及材料不够等等诸多原因。除了一名法军发现最晚不治而亡，另外几名法军已经救治完毕。孤拔已经改变战术，由先前追击，不得不被迫更变成驱赶。

    实际上与法国的谈判一直在进行着，在光绪的授意下，总理衙门只派了一名小章京正在应付。法国方面德理固也没有露面，只是一个助力在与总理衙门的张京打太极。英国公使傅磊斯情知两国不正面冲突一番均不会摆手，于是干脆也不露面。

    回到战场，冯子材和黑旗军并没有合兵一处而是兵分三路刘永福、刘清川分兵两路以阻击骚扰法军先头部队为主。其实刘清川的战斗力不如刘永福，首先刘永福早到越南对气候环境已经适应，其次就是武器刘永福手上清一色的陆氏枪，而刘清川手上的武器五花八门不仅是补给困难在射击的时候良莠不齐使得大半人无法发挥作用，还不如大刀片子管用。于是刘清川便找刘永福商量收集缴获法国勒伯尔步枪组织了一队法枪队，一面上书国内请求仿制法军步枪子弹用于给养，于是两支部队主要以骚扰为宗旨，冯子材于后军督阵，竟取得了一些战果。

    “传令让刘故之回来！”冯子材一拍帅案对传令兵吼道。原来经过月余的作战，清军的战果竟远不及黑旗军，俗话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刘清川自然起了攀比之心。常谓副将曰“我焉能不如降将？”于是在三天前吃掉一队法军百人队后竟贪功一路南下追击，妄图扩大战果。

    冯子材在帅营中来回踱步“令黑旗军至香溪宣化一代准备支援，令大军开拔火速行至广泽。”

    果然，刘清川到了丽水才真正见识到什么才叫现代化陆军作战模式。先是一阵巨炮如犁田般的轰炸，刘清川所驻扎小山竟硬生生的被犁平，等所有清军已经被炸的死伤大半，剩余的也大都七窍流血，活生生被震晕在阵地上。随后法国人便开始了冲锋！刘清川此时也顾不得清点人数，便带着残存士兵一路狂奔直至桐海附近清点人马。这一清点不要紧，刘清川整个人如坠冰窖，跟他一起逃出升天的竟然只有二百来人。刘清川颓坐于地双目无神呆坐不动。亲兵伸手搀扶“将军我们往回撤吧。”刘清川突然状若疯虎推开左右亲兵跪在地上如丧考妣“兄弟们，兄弟们呐。我刘清川对不住你们啊！”想起刚才如同火焰地狱般的炮火残军们不由一齐打个寒颤。刘清川跪伏于地“此次皆由我刘清川贪功冒进所致，此次倘若不死我必为各位兄弟报仇！”说罢duang、duang、duang、磕头不断，直磕前额血流如注，鼻中口中皆是鲜血。众军士不忍强行拉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