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麻子随口回答道,但他下一刻,便听出了沈英语气中的不善,忙解释道:“我说得独特并不是指得她的穿着。而是别的方面。”
“哪一方面?”沈英问道,如果钱麻子只是注意到这个女人的胸脯和穿着,那他可就真得要敲打敲打钱麻子了。
“这个女人怎么说呢?我曾见她在大厅亲自拿一张小算盘计算什么东西。”
女人算个账算是个什么事,大惊小怪,沈英待要呵斥钱麻子,但转念一想,钱麻子应该不会这么低能,便听他继续讲下去。
“你知道那个算盘是什么做的?纯黄金的,金灿灿的,即便是很没有个两根大黄鱼,也打不出来的,那还得是京城里手艺最好的黄金师傅才能制出来,而且那算盘珠子居然是玉制的。她拿出个白银的小拨棒就坐大厅那拨动算盘珠子,根本不在乎饭店里过往的人。我的天呐,光那个算盘没个几十上百万也休想拿下来,这都可以当做传家宝的东西,就让她那么招摇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扒拉,大厅里面的许多人人眼睛看得直了。”钱麻子说道。
中国值钱玩意不少,尤其是古董工艺品之类的。再加上日本鬼子入侵中国,国家破败导致很多精巧值钱的工艺品古董流入民间,钱麻子也是见过不少,今日对这个黄金和玉做成的算盘如此注目,足可见这女人拿的东西价值非凡。
一个女人拿着价值非凡的黄金算盘在大厅算东西,真得有种必要吗?她难道不怕有人心生歹意吗?
要知道,新安市n的官员,日本人,保安队,警备队这些伪警组织,那可是见了财富就两眼发绿的饿狼,这个女人如此招摇,就不怕他们这些人将她一口吞了,连骨头都不带吐的。
除非她有很硬的背景,硬到连新安市的日本人都有所顾忌的地步!
假设,她有很硬的背景,那她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玩弄这个价值惊人算盘?纯粹出于女人的爱出风头吗?
不,一个女人既有后台,又是大学的教授,能随便地拿出一把价值连城的算盘把玩,其富贵自不用说,用得着到这小小的新安市出风头?
所以,她做这一切行为的背后,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向她需要联系的人发出信号,通过这种方式广而告知。
而算盘就是属于接头信物一般的东西,正如党组织派陌生人和自己联系时,不仅要和自己对暗语,还要拿着信物蝴蝶的翼翅。
这个女人也是如此!沈英下了判断。
而她之所以要以这种出人意料的方式来展示自己,除了用证物表明自己的身份外,其实还透露出一个信息,这个信息别人注意不到,而受过的反谍训练的沈英立刻注意到了这个漏洞。
她之所以这种极度招摇的方式来传播自己到来信息,只说明了一点,那个和她试图接头联系的身份是不便公开的,是躲藏在暗处的,甚至消息是闭塞。
否则,以这个女人目前所展示的后台和背景,早不用如此招摇,而直接找上门去了。
想到这里,沈英抬起头看着钱麻子,眸子里一片幽深。
“这个女人的姓名叫什么?”
“陈思。”
陈思?!沈英点点头,对钱麻子说道:“我记住了,你下去吧,继续监视。”说到这里,沈英又拿起一张特搜科的名片,递给钱麻子:“你到兴国饭店去订一个房间,长期,最好在二楼,户主随便找个人名顶替都行。”
“兴国饭店这一阵来往的人很多,恐怕不好订。”钱麻子脸色有点发苦,兴国饭店那种地方可不是光掏钱就能搞定的,人家客房真满了,总不好将人赶出来。
“给你名片是看得吗?”沈英一瞪眼说道:“就说特搜科办案,让他们无论如何腾出一间,具体是腾谁,用什么方法让他腾离,我可不管。记住,眼睛放亮点,真惹着不该惹的人,戳出什么事,我可不替你们兜底。”
钱麻子一缩脖,他感觉这个“沈科长”现在真是威风越来越大,尤其一瞪眼,颇有些令人发怵。
“我这去办。”钱麻子点头哈腰道。
“好好干,这一次要是能在兴国饭店建功,我亲自向小泉课长向为你们请功。这功劳可不比平常,你们抓住了,至少能混特务科小面一个队长干干,表现突出的,特务科的副科长也不是没有可能。”沈英看着钱麻子说道。
钱麻子内心一阵激动,能成为特务科下面的一个小队长,就让他心满意足了,更何况其它至于特务科副科长,能想想就不错了。
“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把这件差事办好!”钱麻子保证道。
沈英听得这话,差点没被逗乐,钱麻子这从哪个戏了这一句,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搞得真跟受到托孤的诸葛孔明一样。
随后,沈英摆摆手,让钱麻子下去,用手支着下巴考虑了一阵,然后用电话拨向监视科。
兴国饭店现如今这么热闹,对外联络必定相对频繁,他不相信监视科那边没有听到风声,或者接受到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