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树怔怔地看着神像,乡民们纷纷冒出来拜贺,说了许多话,他什么都没听见,有婶子给他披上大红袍,戴上红珠冠,他也没察觉……
他好像做了一场大梦,过往种种如潮水般涌现,直到乡民拥簇着他,来到庙外的轿子前时,才回过神来。
“这是?”雪树问。
一个和他相熟的汉子笑着说道:“您上轿子,咱们敲锣打鼓跟着,在这十里八乡走上一圈,就跟状元郎走马游街似的。”
“这……有必要吗?”
雪树还记得,当年被人捕获,也给人抬着游行过。
村民纷纷攒掇起来。
“我光屁股的时候,就听家里老爷子念叨,该给猴爷起个体面点的庙堂,以前咱们穷苦,现在日子红火了,应有的派头可缺不得。”
——黑色的靴子踩碎了平静的路面水泊。
“猴爷抓紧上,游完山后,今晚村里大摆酒席,我们不醉不归啊!”
“大伙欠您恩情无数,一点心意罢了……”
——树梢上人影翻飞。
“您游山是震慑山野精怪,好让它们知晓,这里有猴爷照看,说来,也能让那些猴子猴孙乐呵一下啊……”
雪树推辞不过,被推上了宽大无顶的红木轿子。
他正要坐下,一条金色匹练突然破空而来,瞬间捆住了他的右手,紧接着,又有三条金色匹练飞至,分别缚住了他的四肢。
在场的人见状皆是一愣,连忙向四周看去,只见四名黑衣武士手持金索,站在四个方向的高处。
山神庙屋顶上的黑衣武士喝道:“谪仙司办事,无关者速速离去!”
“老子管什么你司,凭什么让我们走啊!”
“对啊,你们怎么抓猴爷,快放开他……”
雪树默不作声,翻转手腕,想甩脱束缚,岂料这金索沾手之处硬如钢铁,丝毫没有寻常绳子的松软。
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暗中发力,试图崩断绳索,或者扯下这些黑衣人。
岂料,他不挣扎还好,一用力,这些金索立马变得异常灼热起来,没一会儿,他手腕和脚腕处便升起了白烟。
剧烈的疼痛骤然袭来。
雪树咬着牙齿,面容变得扭曲起来。
黑衣武士冷笑道:“中了缚妖索,还敢乱动,不知死活的小妖!”
乡民们顿时急了,几个胆大的,还捡起石头就丢向了黑衣武士。
“放肆!地方府兵随后就到,你们敢公然袭击官人!”
乡民听着一愣,手中的石头不敢丢了。
这时,几个有些见识的乡老走出人群,说道:“敢问城里的官老爷,我们猴爷所犯何事?”
“哄骗乡民,妄称为神!”
谪仙司前几日收到地方府衙回报,有石匠报官,说是东边大泽附近的村落,有人要建山神庙,托匠人雕的神像居然是猴子……
“可是我等并未受骗,猴爷造福乡里已久,皆是实迹,并无丝毫虚妄,大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了,若说骗,也是我们骗,这立庙一事是大伙瞒着猴爷做的,主要是怕他不同意……”
黑衣武士不为所动,“有无罪责,带回去审过就知道了!”
乡民面面相觑,脸色皆有些愤懑。
一名老者叹了口气,说道:“纵使要上公堂计较,想来也不急于一时,还请官老爷容些光景,今日东泽乡庆典,晚间大摆流水席,几位远道而来,也可以吃些酒水……”
“老丈客气,公务为重!”
黑衣武士冷声打断,口风严谨。
老者皱着眉头,不紧不慢道:“既然如此,若说立庙称神是罪,那也是我等的罪责,和猴爷没有任何关系,要查要审,便把我们一起带走吧。”
“对啊,把我们也带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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