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续擦头发的动作一顿,规规矩矩的起身,躬身行礼。
“母妃,儿臣知错了。”
她拍拍他的肩,扶着他坐下,欣然一笑。
“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让我们四殿下急成这样。”
她说得很慢,声音娇中带着几分妖,柔中夹着几分媚,自有一股自成的威仪。
“现在到处都在传儿臣克扣军饷,舅舅贩志军备一事。”
敖续把这事前前后后,里里外外说了个遍。
崔贵妃听罢蹙眉,拢了拢袖子,看着越下越大的雨,沉静的声音响彻整个殿堂。
“续儿,莫慌,这件事情你外公可知道了?”
“知道,是候府管家通知本王的,下午也与本王一起追查的,但没有结果。”
他气愤的叹了一口气。
“母妃,您是不知道。军饷的事情,本就兹事体大。”
又道。
“如果舅舅被坐实倒卖军备,那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如果到时候再牵连上本王可又如何是好?明日早朝怕是父皇就得问及此事,您让儿臣怎能不慌?”
敖续不提还好,一提就急得团团转,常言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这事情来得太蹊跷了,上月前,崔平津来信说那外黎隆意外死亡,厉王还差点背上一个刑讯逼死人的罪名。
当下,人活着不说,还有他们克扣军饷与卖军备的证据,最可怕的是安南郡那边一点提醒都没有,来得太触不及防,实在让他很不安。
崔贵妃锐利的眼眸紧紧的盯着他,让他所有的紧张无处盾形。
“有真凭实据了吗?”
敖续摇头,回得磕磕绊绊。
“没……没……没有!”
崔贵妃历声道。“没有证据的事,说到底它就是谣言,也只能是谣言!懂了吗?”
“皇儿将来需要继承大统,控制情绪难道还需要本宫三令五申么?”
她抿抿艳丽的红唇。
“皇儿啊,你得多学学你外公,追查是追查,关键时刻要稳得住!不要别人都还没有疑上你,你自个儿就慌过了头,露出了马脚!”
她抹了抹自已的玳瑁甲套,毫不掩饰自已的得意道。
“一场谣言,有你外公做后盾,加之,你父皇也疼你,他不会没由来的就会审你的,不要过于忧虑。”
敖续没有立马做答,只是烦躁喝了一杯茶,眼神在大殿里游离着。
“母妃,我们想的是无凭无据,但大臣与城中百姓怎么想,他们肯定会想认为无风不起浪,一旦要父皇追查到底,这事就没法收场了。”
“哼,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有你父皇给你撑腰,我看谁敢……。待会儿你父皇过来……。”
她的话还没说完,敖续就打断道。“可是谣言不除,风险就存在一日,谁知道父皇会不会听信这后宫哪个妃子的进言,脑子一热就要彻查呢!”
都说帝王无情,她可是不相信的。
这二十多年来,后宫里来来去去众多貌美如花的女人。
唯独对她是有求必应,疼爱至极的,就因为有着这份特别的宠爱,才能让她在这深宫之中她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