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这种程度外伤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伤,清创后缝几针,然后打一支破伤风针也是标准的处置方法。高明担心的是这两个人伤口长时间暴露在污浊的空气里,尤其腿上受伤那个,长长的一道伤口隐见森森白骨,明显已经有组织坏死迹象。
从他一个军医的角度来看,伤口窄深,缺血,引流不畅,工地泥土上含有的氯化钙,让需氧化脓菌感染造成的伤口局部缺氧,又滋生了厌氧菌的繁殖,如此恶性循环让一切都朝着险恶的方向展,随手有可能并窒息,循环衰竭,酸中毒,肺炎……一支破伤风针打下去,又给他们找了几片司可巴比妥钠胶囊,眼看着他们吃下去才稍微安心了点。
随手抬起那条伤腿,然后声音清冷警告他:“会很疼,忍着点。”
长相窝囊的两个外地工人一起茫然的点头,到高明熟练的用消毒棉球去清理伤口的时候,又实在是因为小诊所里缺乏条件,他几乎可以想象到那会有多疼。很意外的是这个人只抽了几口凉气就平静下来。
高明这么清冷的人也忍不住手上一僵,一阵很意外的感觉又是一阵黯然,眼前这两个人强的耐受能力,让他瞬间联想到境外战乱地区,那些长期经受战乱折磨的人们,通常也都是这么能忍的。不同的是那些人是因为从生下来就习惯了,而眼前这两个人,为什么会这样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无论如何,这是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感觉。
替他清创的同时,忍不住满怀希望的问了一句:“以前打过免疫针吧。”
两个外地工人明显是听懂了他的话,却是一起很茫然的摇头,再次让高明一阵语塞。这世界上哪怕是最贫穷最落后的国度里,象这种长期在工地上工作的建筑工人,又是容易受伤的高危人群,最保守的做法一年也起码要打上两支免疫针剂。
即便是在全世界最无助的难民营里,每个人都可以享受到这种程度的基本待遇,这一记响亮的巴掌煽到了谁的脸上,那也只有天知道了。
翻开伤口的时候看到皮肤组织的坏死迹象,让高明瞬间下定决心,沉吟一句:“去医院,马上!”
两个外地工人被他说到再次茫然,然后一起回答:“没有钱。”
这回轮高明哑然,很有一种鸡同鸭讲的感觉。稍微一沉吟正在考虑该怎么办的时候,却是突然感受到腰上一阵微痛,象是被什么坚硬的东西顶在腰眼上了。
身后外地口音虽然强硬,却显得很紧张:“包一下,紫药水也行。”
高明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才反应过来,他堂堂代号医生的特战分队战术指挥官,赫然是被两个外地工人,不知道用什么蹩脚的家伙给挟持了。反应过来之后,心里突然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身后用家伙顶着他那位老兄,外地口音更加紧张:“给他包一下……你是医生。”
高明感受着腰上疼痛的程度,心里一阵又好气又好笑,可总也不能由着他们这么胡闹。装做低头的同时轻易的抽身,然后反手剪上对方脆弱的手腕,对方惨呼声中,轻易的被他扭成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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