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死丫头,快点滚回家来,今天是青青的葬礼,你怎么还有心情继续睡觉!”
“嗯……我一会就来啦。”袁小鹿也是感觉心情很沉重,思绪纷乱。
挂了电话,她鼓了鼓劲儿,一下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身上的毛毯滑落在地上。她伸手去捡,寻思着:昨晚上下来看书的时候这沙发上可没有毛毯的呀。
她随意的抬头往旋转楼梯上看了看。
没想到“普大爷”就站在楼梯中间的位置,看样子已经在那儿站了不短时间了。
“早啊,普总。”她招呼打得很冷淡,对于对方的“偷窥”行为有些不高兴,但想想这好像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那种故意吧,所以也不好发作了。
普云慢慢下了楼梯。他今天穿得挺正式,一身黑色的西装,头发也略微打理了一下:“快去洗漱,我给你半小时。”
“啥?”袁小鹿有点懵。
“今天不是袁青青的葬礼么?”
他的表情和语调都非常平静,甚至显得很冷淡。
让人难以联想得到,他和这个已经死去的女人,之前竟然会是情侣关系,甚至还有过那么多的“肌肤之亲。”
当然当然,什么男女授受不清,肌肤之亲……这些是什么鬼!?对眼前这位一贯花花心肠的普总来说,完全都是不值一提的事。
袁小鹿想着,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好,您稍等,我这马上就行动起来!”她虽然呵呵地开着玩笑,但口气里却是止不住的疏远。
普云愿意去参加袁青青的葬礼,终究也是好事。至少青青的家人心里会好受些,毕竟普云与袁青青私下里那些复杂关系,舅舅他们并不知道呀。
袁小鹿害怕对方反悔,真是恨不得连脸也不洗就出门。
她快速打理了自己,和普云一起去到了列车站。
从a市到老家的小县城,坐列车并不远,且也是没任何飞机可坐的。而一向坐惯了飞机头等舱的普少爷,自然对这周围的环境厌恶至极。本来也想叫上老管家,像上次一样直接开车过去,但这次情况特殊,由于好多佣人都被遣散了,管家这再一走,别墅里便不再会有人,所以普云听取了袁小鹿的意见,选择了她平时回家最常用的交通工具。
一路上,坐在袁小鹿身边的普云,一直皱着眉头闭着眼。背靠座椅的他完全没理会袁小鹿。
袁小鹿对他这少爷脾气已经略知一二了,也不想去在意。她看了看周围的人,小孩子在嬉闹,大人们在打盹儿,而她的余光刚好又瞥到了普云头顶的置物架:她的书包没有放稳,一半悬在空气中。
要是掉下来打到了普云那还得了了,这别扭的大爷她袁小鹿可是惹不起的!袁小鹿想着,便站起来斜着身子去够那个书包,无奈她斜着身子,就是难以够到,在她已经累得额头冒汗的时候,她的小指头勾到了书包的肩带,袁小鹿一个兴奋,乐极生悲,她的书包一下子就被勾得掉了下来。
啪的一声!书包并没有砸到普云。因为袁小鹿急得直接弓着身子,把本来要砸到普云胸口上的书包挡了下来了,书包正好砸在了她的头上,又滑落了,卡在普云大腿边。
普云睁开眼睛,看到袁小鹿弓身捂着头,还一脸疼痛的样子。他伸出右手去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怎么了?”
“没……”袁小鹿尴尬得要死,她提起了普云腿边的书包,想要把包再次放上置物架。
普云迅速站了起来,从她手中接过包,很轻松的把包放了上去。
“够不到可以叫我,刚才是包掉下来打到你了吗?”他问。
“嗯。”她慢悠悠的坐下,生怕普云不高兴。
“笨,是打在我胸口上疼还是打在你头上疼?你分不清楚么?”
袁小鹿听后委屈又鬼火,心想,死普云,那还不是怕得罪你?!不然姐才不受那么多的罪!
但是没敢说出口。诶,自从有些深入的接触这个普云,她发觉自己心里的“潜台词”真的是越来越多了。想想袁青青,和这样一个讨厌的人处了那么久,真是为难她了。
这种情形就像是之前蒋韵提过的,用来形容广大“闷骚青年”:明明还没有说话呢,心里早就演上了一出戏,还“地动山摇”的!
呵呵,袁小鹿觉得自己已经入列了。
好不容易颠簸到小城里,他们打了辆车,直接奔向了袁青青做法事的地儿。
小地方与大城市不同,有人去世,要摆酒请客吃上两三天酒。如果死去的是一位老者,则称其为“白喜事”,前来的宾客都会显得非常高兴,大家甚至会聚在一起聊天打麻将,帮忙做事。
而袁青青过世得太早了,和喜事并沾不上边。相反的,气氛非常凝重。袁小鹿在不远处看到舅舅和舅妈了,舅舅正忙着招呼过来参加葬礼的客人,他一脸沧桑,袁小鹿根本不忍细看;舅妈则一个人跪在袁青青的灵堂前,用袖子抹着眼泪,正烧着纸钱。
袁小鹿也看到了自己的妈妈。鹿妈轻拍着舅妈的后背,正在安慰着她。
整个场面显得非常心酸,袁小鹿和普云走向了舅舅,他看着她,满脸的皱纹挤到了一起,紧紧的给了她一个拥抱,然后放开了袁小鹿,向袁小鹿身旁站着的高大男人伸出了右手:“普总,也谢谢您来了。”
普云伸出左手握住答道:“伯父见外了,我是应该来的。”
看得出来舅舅挺感动的,因为他接着又拥抱了普云。
袁小鹿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虚伪的表现特别可耻,可是舅舅他们毕竟是无辜的,他们对于普云和袁青青的相处方式什么都不知道,而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必要去提。
她想着这些,正走着神,突然在人群里面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萧翔?!他正站在那些来帮忙做饭的阿姨大伯们中间,忙着给他们递着空碗和食材。
他怎么也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