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氛先说一句:“春红姐姐,你老人家说老了,这就来接替的人了。”
林小初皱眉,这下马威也罢了,足见这里人未必亲厚。房中地上光可鉴人,小初拉住小意不肯进,荷花这次学乖,跟在小初后面不肯进。两个打门帘的小丫头听过冬染的话,眉眼之间也轻蔑起来,把手中门帘子一放,嘟着嘴道:“要进不进,害人打得手酸。”
大丫头尖酸,小丫头跟风,林小初带着小意往后面退几步,也不回小丫头的话。荷花陪笑想说一句,看小初站开,她也跟过去。
门帘重新打开,一个玫红色二色金锦袄的丫头走出来,容长脸儿白肤色,一看就是温柔可亲的人。她手拂着门帘出来,门内的小丫头赶快接过门帘,陪笑道:“春红姐姐,她们不肯进,我们就放下来了。”
“明明是偷懒,还要胡说。”春红对着小丫头只是薄嗔,倒不象冬染那样刻薄。说过小丫头,对着小初三个人道:“进来吧,外面冷呢。”
林小初欠欠身子道:“不是不进,是脚下鞋脏不敢进。”从外面一路进来,脚底裙边都是湿的。春红低头也看那湿印子,回身往房中喊道:“春痕,”一个圆脸儿的小丫头跑出来:“姐姐喊我做什么?”
“她们住的地方你知道的,带她们先去换衣服换鞋子,再打热水给她们洗过,”说到这里,春红犹豫一下,外面天色暗沉是半下午,公子肯定老夫人房中用过饭才回来。春红自己拿了主意,对着小初三个人体贴地道:“你们就在房中歇息半天吧,赶路总是累的。公子回来要是问起,还有我呢。”
只这几句话,春红在这里就是丫头们中当家作主的人,公子面前半个当家作主的人。林小初三个人道谢过随春痕去,在路上小初松了一口气。楚怀贤说喜欢自己,现在看到春红冬染都是美貌,小初大大放下心,公子要喜欢,也应该喜欢服侍熟练的丫头才是。跟公子闹绯闻,可不是好玩的。
春痕年纪和小意差不多大,但是话很多。离开春红就回头问:“你们会什么,公子为什么买你们?家里姐姐们都是手又巧心又灵的人,我们公子是个挑剔人。相中你们什么?”
问得荷花张口结舌头,小初含笑回答:“我们都笨手笨脚的,以后求妹妹多指点。为什么要我们,也不是很明白,想是公子身边要服侍的人吧。”
“你胡说,”春痕不是恶意,却是直接就驳回小初的话:“别院中也有好些丫头呢,我是前年跟着我老子娘从别院里上来,欺负我没去过不成?偏生要你们,总是有意思的。”
林小初也要流汗,大冬天里只有流冷汗。突然发现,这位公子身边的丫头,和他本人一样,是犀利。真是有其公子,必有其丫头。林小初正暗笑着,春痕一双杏眼扫过来,又问出来:“你笑什么?敢是笑我不该问?”
这小丫头这张嘴!荷花早在春痕问出来第一句长话时,就往后面慢一步。小意是姐姐交待更少说话,只得林小初一个人应付这个毛丫头。一个毛丫头固然是不难应付?但是房中还有一帮大小丫头。林小初陪笑先过这一个:“我回的句句是实,公子说买人,我们就进来了。”
春痕这才有些相信,对着小初三个人又仔细端详过面容,小嘴又开始了:“你们生得倒也罢了,能到公子身边的,都生得不错。不过咱们院子里生得最好的,人又最温柔的,还是春红姐姐。”
“那是那是,”林小初陪着春痕大拍春红马屁,再拍春痕马屁:“妹妹指点,感激着呢。”春痕到底小些,虽然在这样环境中长大,遇到别人一直奉承也有些飘:“这不值什么,以后你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
小初暗暗擦擦手心中的汗,总算她不再追问了。天呐,真想回她一句,公子为何买我们,何不去问公子,只是拉着我们下马威个不停。好在胆子还有,不然被她吓得不行。
正房屋后是一排房屋,春痕推开其中一间的门:“公子的信两个月前就来了,春红姐姐让人收拾了这房子,你们三个人住一间,不挤的慌吗?”
林小初不及看屋子,先安抚春痕这张问题多的小嘴:“这是我妹妹,以后也要有劳妹妹多指点,我们姐妹睡一张床。”
春痕听过不无羡慕,对林小意道:“你跟姐姐一起来?比我好呢,我刚来时,只得一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