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皱纹又多几根,心里也突然自悔起来。要知道她自从病了,就没怎么后悔过。听母亲提起旧事,湘芷低叹一声:“母亲,我劝过你,你从不听。”尤其是这些钱是黑了给自己的,湘芷更是难过。
女儿一坐起来就先说这句话,二夫人虽然脸皮功夫耐得也有些泛红,对着湘芷正要说话,外面丫头们回话道:“大公子来了。”二夫人脸上更不自在,此时此地,她真的是怕见到楚怀贤。
湘芷回答一句:“请大哥外间坐着,我换过衣服出来。”久不起身头有些晕,湘芷扶着二夫人:“母亲帮我一把。”丫头们也觉得今天不一样,特特开了箱子,拿出一件新衣服出来给湘芷换上,再扶她走出来。
二夫人有心回避,又担心女儿身子虚不放心,还是随着跟出来。见到楚怀贤,头也不敢抬。楚怀贤满面笑容,听丫头们说湘芷一下用了两碗粥,也高兴地道:“去告诉祖母,让她也喜欢喜欢。”湘芷听到这句话,更觉得有愧,为着自己的病,家里人都悬心。
“二婶也在这里,”楚怀贤依礼称呼过,二夫人听他语气温和,大着胆子往他面上看看,见他笑容可掬,二夫人稍放下些心,怀贤从不是无故和人撕破脸的人。楚怀贤再对湘芷含笑:“说你能起来,也要慢慢的起才好,防着起猛了要生病。”
湘芷低低答应过,来到楚怀贤丢开丫头的手,就跪下来。这一着在楚怀贤意料之中,他只是微笑,喊丫头们:“快扶起来,仔细再病了。”湘芷不肯起来,跪在那里就哭起来:“大哥是个心如明镜的人,我不敢求大哥别的,只求大哥别为难母亲,那些东西,我尽数还给大哥。”二夫人紧紧捏着帕子,低下头来不说话。
“都出去,”楚怀贤先让人出去,二夫人心又宽一下,她终究还是不好意思与楚怀贤对视,就只低着头。等丫头们出去,楚怀贤伸手把湘芷扶起来,安放她在椅子上坐好,才含笑对二夫人道:“二婶请坐。”二夫人羞惭惭地坐下来:“我坐呢,你也坐。”
都坐下来,湘芷是只会对着楚怀贤流泪,二夫人话也没有一句。楚怀贤微微一笑:“妹妹的意思我明白,妹妹也只管放心。你原有的嫁妆一毫儿不动,以后该添的只管要去。”这话说出来,二夫人惊喜交集,湘芷却不意外。她眼角看到母亲喜极,心中只能叹气。大哥从来不是小气人,是父亲母亲欺负他年幼,大伯父大伯母又不在家,时常拘得大哥受不了。大哥弄这几次事情,也是出气之意。如果是真的想生分,何必赶在大伯父大伯母回来之前揭破。
楚怀贤再没有同胞弟妹,他也很疼湘芷。看到湘芷好起来,楚怀贤很是高兴地道:“只要能好,能进饮食,多花十倍钱也行。”二夫人一听就喜欢上了,同楚怀贤有来有去的说湘芷好了以后,会比以前更乖巧更孝敬长辈和兄长。独湘芷听了,面上微微变色。
她重新再起身,又给楚怀贤跪下来。楚怀贤再一次微笑,这又是一件事情。“我病了,原本是件丑事。大哥既然疼我,也为我做过一次主,再为我做一次主吧?”湘芷泪汪汪恳求楚怀贤。这话中意思,让二夫人迅速地白了脸,不无恼怒地看着女儿:“你把全家人吓得不清,你姨娘一天几问,你三婶也是一样,你还有脸再提他!”
湘芷只求楚怀贤,楚怀贤也和二夫人是一个心思。他听提到自己为韦去华传血帕的事情,眉头紧锁起。“大哥?只有你能帮我。”湘芷可怜兮兮地喊他。二夫人急急道:“大公子,你可不能送她入火坑呀。”掩面就哭起来:“我没有福气不生儿子,我要是再有一个,哪怕你死了呢。”
这才刚好,又要闹起来。楚怀贤也叹气,对湘芷实话实说:“我为你传那一次东西,是看着你病得不行,想着给你留个念想。”这主意是小初出来,现在看到湘芷好了,楚怀贤突然想骂林小初,早知道妹妹能好,当初传什么血帕。湘芷默默泪流,一句话也不再说,只是一双眸子可怜巴巴的盯着楚怀贤看。
楚怀贤拿她没有办法,刚好的一个病人总不能训她骂她。他沉思一下再接着说实话:“韦公子现在也上进,现在小赵王爷手下,凭他那一身功夫拼个前程是迟早的事情。只是你,让我怎么说才好。咱们家的姑娘,可不能太任性。”
二夫人早就如坠云里雾里,眼珠子一会儿跟着楚怀贤是狐疑,大公子帮着传过东西?真不应该!听过楚怀贤的话,二夫人又要点头附合:“你大哥说得对,你得听你大哥的,不能太任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