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往房外看看天。太阳今天西边出来?并没有啊。这个疯子怎么了?她不说话,桃儿不让这场子冷下来,继续道:“先前我们不知道您是楚家的人,现在我们知道了,得赶着给您赔个礼儿,姑娘,我叫桃儿,您怎么称呼?”
小初面上若有所思地道:“我姓林,叫小初。”说过又看一眼龚苗儿,过去的女眷是不当着不是自己家的男人说姓名的,等想到这一条,也说出来了。桃儿不无讨好地道:“这名字真好,初是起始的意思,您到哪里呀,都是当家人。”小初忍笑:“是吗?你真会说话。”桃儿笑靥如花:“姑娘您是在楚家哪一位跟前?”
房中有一会儿的冷场,疑惑渐起的小初存心冷上一下子,才慢腾腾道:“我就是个使唤人,不在谁的面前。我上面是管事的,管事的上面还是管事的,管事的再管事的,才是管家。管家上面当然有各位公子姑娘老爷夫人老夫人。就是这样。”桃儿被她这一通管事的弄得有些愣,不过还是陪笑:“那也不错。”
小初对芳香使个眼色,芳香借故儿出去:“我还有事情交待伙计们。”房中只剩三个人,小初慢吞吞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说吧,你们找我什么事儿?”芳香这个不认识的人不在,龚苗儿也自如得多,站起来给小初行个礼儿,满面笑嘻嘻:“小初姑娘,以前我酒醉多糊涂,您大人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桃儿又附合道:“小初姑娘一看就是大量人,一定不会往心里去。”
林小初啼笑皆非听着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她皮笑肉不笑起来:“到底什么事儿?”龚苗儿呵呵笑着:“就是您找我种花儿不是,花我也会种,我不比别人种的差,您明天有没有空儿,请您一起去看看花?”桃儿再补充道:“公子的花,只有您才能赏,给别人赏可不成。”林小初扪心自问,我只是一个丫头,公子房里端茶送水,一不小心还挨打呢。至于公子给伤药,后面再歉意,小初只记前仇不记后暖的人。
一个丫头受到这样的待遇?林小初倒是想装着我身份高眼界儿好,就随着他们去看花。可是自知之明这四个字,林小初偏偏知道。
小初不动声色,也不再问什么事儿,而是揣着小心故作被吹捧得随意的道:“去什么地方看?”不是龚苗儿被我真气疯了,把我骗到哪一处油炸火烤吧?小初先问清楚再说。桃儿听她象是松口,笑逐颜开道:“明儿上午,我套车在府外面街口那儿候着您,咱们出城去,总有个五十里路吧。”说过小初装沉思状,其实听以前就没有打算去。桃儿又补充道:“不是不在府门口儿接您,楚家门第大,不让我们这样的马停。”
小初一笑,可不是,多少官员的轿子马车在门口,大老爷不在家,会公子的也有,会二老爷的也有,给老夫人请安的也有,不会允许龚家这样的马车停。她正想着,桃儿迟疑着又道:“您要是有不信的地方,您多带家人,劳您自己套上车跟在我们车后面也成。”
桃儿及时地想到这一点上,小初认真了。照这样话说,他们不是想油炸火烤林小初,而是认真想请林小初。让多带家人,小初又想笑,我是丫头,是个别人使唤的丫头。然后一想她这话也不错,多带家人还真的能带出来,只要对公子说一声就行。
小初抚一下手臂,伤痕今天都看不到了,不过公子的内疚心,还是可以利用一下。小初又乱想起来,就说外表儿伤好了,骨头其实还疼着。胡思乱想过,小初主意也出来了,她微笑对桃儿道:“我是个丫头,能出门但不是自由身,去与不去,三天以后咱们再约好吗?”
桃儿也没有多说什么,当下又说些闲话,和龚苗儿一起告辞。回到家里,龚苗儿心里不定:“她说是个丫头,从她那里能成事儿吗?”桃儿回来路上也疑惑,但是还冷静镇定安慰龚苗儿:“就是个丫头,也是个当家的。公子忘了,她这个丫头,能安排一个人陪您喝上十天半个月的酒,也能弄来那盆花,那样珍贵的花,谁家不深藏着轻易不给人看。就看也是至交好友们才行。她带上四、五个人搬着花就来寻事情,这不是一般的丫头。”
龚苗儿想想桃儿说得有道理,对着自己脑袋就是狠狠一巴掌:“以后我再不喝酒,我都喝糊涂了!”这一巴掌打得很响,桃儿急步过来拉着龚苗儿的手,心疼地道:“公子这样伤身体,我也不答应。”
房中温情流动,龚苗儿一只手在桃儿手里,他嘿嘿笑道:“我全听你的。”对着龚苗儿热烈的眼光,桃儿脸上一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