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依你,”郑公子想想也对,继续往前面走:“池边要多柳树,亭子下面多鲜花。水榭外面除了荷花还要有几株芦苇,这样高雅吧?听人说书上的高人雅士,都喜欢芦花。”这个人说出来这样一句话,小初是不知道他太多底细,觉得应该也念过几天学。
龚苗儿忍住笑,他逗人的心起来:“受教了,请公子再教我,哪本书上看的芦花好?”郑公子认真想过:“芦花衣那一折子戏里就有,敢是你没有听过,我唱几句给你听。”
雪晰晰而下,郑公子亮开嗓子来了两句。桃儿握着嘴笑得伏在小初肩头上,小初一本正经夸上几句:“不错。”主顾当前,能不夸奖他吗?郑公子听小初夸奖,嘿嘿笑着道:“下面还有呢,我再唱来。”
“改天请公子串一出子,今天咱们还是先看园子吧。”小初赶快打住他。听你唱戏我们没钱拿,陪你看过园子我们可以谈谈定银的事情。
大家往前走,桃儿悄悄对小初道:“幸好你说住他,不然全唱完了,总得半个时辰多。”小初掩口:“幸好幸好。”
前前后后粗粗看过,花了两个时辰到下午。郑公子歉意地道:“大家都饿了吧,我请客咱们去吃杯酒挡挡寒气。”有意这样做的郑公子把自己也饿到不轻。他对着小初走得出汗绯红的面庞装着不经意扫一眼,空肚子喝下酒后,这细嫩面庞上又是怎样?
龚苗儿倒也罢了,小初和桃儿都是姑娘家,怎么能跟着去男人去酒楼上喝酒。小初不是正经做生意的,又是楚怀贤房里的丫头。借龚苗儿几个胆子,他也不能答应。龚苗儿辞了:“多谢公子赏酒吃,只是天这般时候,我家里还有事情要经纪,林姑娘她太晚回去也不好。她是个有身份的人。”借着这话,龚苗儿点上一句,林小初是不能乱跟着人出去的。
郑公子很是遗憾,见小初不说话,只是和桃儿欠着身子行礼。那盈盈的姿态在雪中,更似一株红梅花。牢记张昌吉话的郑公子只得作罢,大家出门来上车回去。
回到家里来桃儿去弄酒菜,龚苗儿和小初开始算帐:“打总三万多银子,定银先付三成,这是规矩。”小初睁大眼睛:“有这么多?”龚苗儿拨弄着算盘:“这还多?我没有让他订长寿松柏,万年长青树呢。”
这名字一听就是噱头,小初道:“长寿松柏多少银子一株?”龚苗儿眼皮子不抬:“这就不好说了,家里有老太太在,图个吉利也得个几百两吧?”
“你上街上抢钱不是更好?”小初半天没有讽刺龚苗儿,这话张嘴就出来。龚苗儿嘻嘻一笑:“我这和抢有区别吗?”小初惊叹道:“你也知道?”
桃儿送进瓦火锅来,再布上各样涮锅子的菜。把粉丝面筋羊肉白菜等摆满一桌子,龚苗儿和林小初一起垂涎:“香。”对饥肠辘辘的人来说,更是香得不能过。
当下三个人坐下来吃饭,跟车去的伙计在厨房里用饭。龚苗儿给小初倒一杯酒,嘻笑道:“拦着你没有吃成酒楼,我这里就是普通大烧缸,再就是一般的菜。”小初拎起筷子来:“我可以将就。”
龚苗儿嘻嘻笑:“你吃别人的,怎生不能嘴软儿一点?”桃儿笑龚苗儿:“公子您别招小初姑娘说话。”小初大为得意:“看看,还是桃儿最知道我。”
嘻嘻哈哈过,大家吃饭。面上嘻笑的小初心底里无限地沉,这样的热闹好,可是心里从无底气。我林小初,只想找一个人过日子。冬天象这样吃个热乎菜,夏天能偶尔吃碗冰。唉……
双手捧起酒来喝一杯,一股子热线直下肺腑。小初脱口道:“好!”这下子暖和不少。龚苗儿已经三杯下肚:“这好什么,不过这酒暖和是真的。冬天里穷人们没有厚衣服穿,这酒也能喝得起一口就不错。”
“你当我没有穷过?”小初立即接上话。龚苗儿不动声色:“你穷什么?大家里的奴才,比贫寒人家的小姐要过得好,你难道不知道?”小初是什么来历,龚苗儿不能说他不想知道。是家生子儿还是外面买来的?
小初心中微微一动,小意如何安置,是不是可以请龚苗儿帮一把。他眼中只有公子,是不是一个愿意帮忙的人?小初留上心,半吐半露地道:“我是公子买来的丫头,进府里不过一年有余。”
这下子两相试探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