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楚少傅和楚夫人心中清楚。对于楚二夫人的慌张,老夫妻相对促膝在月下,看似论茗,只有清风明风,其实屏退人于廊下,是一腔琐事在心头。
“这两天事情发作?”楚夫人问丈夫,楚少傅抚须微笑:“当然张某人,是不会出首告我。是一个小官儿说我楚家亲近人等有些售官的举动,皇上把折子给我看了,刑部里正在查。”
院中云淡风轻,楚少傅的话更云淡风轻。楚夫人抚着鬓角缓缓地笑了:“老爷你安坐,让别人要不相信才是。”楚少傅眯起眼睛,似嗅茶香,似鉴明月:“那个陈年述,倒有些小能耐,他跟着中人跟到杜夫人家中,会了杜大人,这些日子不见有官,又去会了杜夫人。说他出府时纠纠有气,应该是放下狠话。”
“那汤和呢?”楚夫人对着丈夫抬眸:“和二弟走了这么些年,也着实的捞了些银子。你容他这么些年,不是白容的吧?”楚少傅笑得老谋深算:“这一次,他作用不小。”
楚夫人似才想起,惊问道:“怎么杜大人会了陈年述,他还不告诫家人收敛?”然后明白过来,眸中有不信:“他指着这事,要和你说话不是?”楚少傅笑得“吭吭”地:“他以为二弟妹这个蠢妇,能让我和他一谈。”
“蠢妇?”楚夫人咀嚼过,有些没精神:“家里那一个,不会是第二个吧。偏又在我们这一房里。卖花的姑娘街上走,街上的聪明劲儿肯定有。卖花为钱,她生了孙子下来,手也一定很长。”楚少傅不放在心上:“我家不是别人家里。为了儿子容得下她一席之地,她要有什么不轨,或是挑唆或是图谋,哼!”
楚少傅重重的哼了一声。楚家什么样的门第,来了一个林小初,好似油锅里进了一滴水。上上下下的人,眼睛都盯着林小初。聪明者不异动的还好,笨蛋的人跳得高,什么结果不是糊涂人都应该能想到。
细碎急促的脚步声打破这细谈,楚少傅是个男人,先站起来往外看,楚夫人后站了起来,也是慌了手脚:“要生了吧?”
“老爷,夫人,”一个管事婆子奔进来,脸上都是汗:“要生了,”楚夫人迈了一步:“我就去。”那婆子这才说全了:“是三夫人。”楚夫人停下脚步,哭笑不得:“我知道了,稳婆都在吧?”婆子点头:“在,下午就过去了。”楚夫人这就不慌张,仰面看一看天:“天还不算晚,去看看老夫人要是没有睡,就告诉一声儿;要是睡了,就不要惊醒了。”再说一句:“我就来。”
楚少傅在身后叮嘱道:“怀贤房中的稳婆,也在吧?”楚夫人回眸一笑:“当然在,她们两个人的,是不掺和的。”
楚夫人去后,楚少傅自己负手看月,自言自语了:“我关心她何用?要让有些糊涂蛋知道,还以为我这公公,是应该的。就说了,这些糊涂蛋们,也不会放在心上。”日理万机的楚少傅对于有些人不会认为这是情份,是全不放在眼里。
一群糊涂蛋!包括那个要生孙子的“她”,也未知好与坏。
三夫人先动了胎气,楚夫人赶去时,院里灯火通明,窗下站着满满的人。楚二夫人随后到了,和楚夫人一起在问稳婆。不一会儿,楚老夫人那里又来一个妈妈,算是家里人都到全了。三老爷心满意足,懒懒打个哈欠,这眼神儿就转到姨娘身上去了。总算看到楚夫人在,三老爷没有就回去,先问楚夫人:“侄媳妇有动静了没有?”
楚夫人带笑道:“才让去问了,说睡着了。”三老爷来了一句:“那怀贤在房里呢。”楚二夫人满怀心事,就没有笑话他。楚夫人笑顾三老爷:“三弟你不累,就候着;要累了,去睡吧。你在这里没有用。”楚三老爷讪讪了:“我候着。”
又等一个更次,房里只听见三夫人的哭喊声,惊得楚三老爷睡意全无,在外面扎手扎脚:“怎么办?怎么办?”稳婆笑,妈妈们笑,就是丫头们也低下头偷笑。楚夫人无奈赶他走:“去睡吧,你全然无用。”
三老爷还不肯走,就他一个人急得脸色变了,还有就是两个姨娘没有生过孩子,见生孩子这样痛苦,两个人都不敢作声。
院外再飞奔进一个人来,四十多岁的一个婆子,跑得飞快。楚夫人一见到,不用问就急步出来,楚二夫人紧跟着,院子里除了三夫人的呼痛声依就外,别人都目光锃亮看过去。婆子飞快地道:“少夫人临盆了。”
楚夫人先自沉声:“晚上我自己去看过,东西都是齐备的,让人送热水去。”楚二夫人提醒道:“大嫂去看一看。”楚三老爷不愿意让楚夫人走,是忍痛说出来:“大嫂去吧。”那脸上神色惶惶然,其实是生怕楚夫人走了,自己可怎么办。
“你去睡!”楚夫人给了他一句,无用,还要添乱。再回身交待稳婆,还有为三夫人早选就的两个奶妈。交待过了,楚夫人往外走,楚二夫人也跟着去。三老爷在后面小声留她:“二嫂,你别走。”
楚二夫人回头道:“我看看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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