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龚苗儿一条一条地不停:“宅子里树,全是我的,宅子里草,全是我的…....”小初不理他,听他说个没完眼前又不能得罪他,就走去看桃儿做菜:“桃儿,还有黄瓜吗?给我一根吃吃。”
楚少夫人嘴里啃着一根黄瓜出来,春水看着羡慕,悄悄地往厨房里走去。桃儿会意,也给了她一根。
评论完的龚苗儿再发议论:“在你家里,你就是少夫人;换了地方,就是你的本色,其实我说,黄瓜这东西,就这么吃的香。”
“但是不斯文,”小初在家里,是整根儿的黄瓜压根儿就没有见到过,上来的,全是切好拌好做成汤做成菜的。想这么一回,也没有机会。突然想到自己的丈夫,从小丫头奶妈围着长大,让他这么啃一回,他肯定没有过。
人生许多乐趣,就此没了。
春水见说不斯文,忙背过身子吃去。
楚少夫人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找灵感,一面和龚苗儿说着这抽象瓷器种什么好。走着走着,走到房门外。无意中对着房中看了一眼,见桌子上有一个卷轴。小初不屑:“看不出来你是个斯文人?”
推门就进去了。
龚苗儿听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鄙视话,正在愣着,突然想了起来。连蹦带跳入房中去,一面去一面乱叫:“你这人,还大家的少夫人,怎么乱往人房中闯。”
进来看到已经晚了,小初听到他这一声怪叫,再想想这个人是无利不起早,也是急步抽了卷轴在手里,打开一看,楚少夫人唇边全是冷笑:“真有本事!”
见龚苗儿进来,小初扬一扬手中的卷轴给他看,厉声道:“你不解释清楚了,就带你去见我丈夫!”
卷轴上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无趣楼”
“哎呀,”龚苗儿来不及抢,迅速就有了主意:“这是假的,有个朋友看着公子写得好,他临了一张,你不信,去看看,真的还在那里。”
小初更是冷笑:“你当我傻!这小印,是豆腐块的不成?”龚苗儿嘻笑:“原来你也知道这一手,告诉你吧,不是豆腐块的,是萝卜印。”
楚少夫人不是精通琴棋书画的才女,可是自己丈夫的字总能认得清楚。当下变了脸色,手拿着卷轴气得手直抖:“好!我去楼上看看,要是没有,你等着!”冲出房门,喊一声春水,就此夺门而去。
桃儿担心地出来,对着龚苗儿埋怨:“你就是贪心,一定想这幅字。”龚苗儿倒不害怕,他担心的是别的:“我得去看着她。”他也跟在后面去了。
两辆车一前一后地赶到无趣楼,小初下车时,还狠狠瞪了龚苗儿一眼,大步“蹬蹬”上楼。牌匾是雕刻的,真字一向挂在楼上。上得楼来,手拿卷轴的小初傻了眼,这楼上分明还挂着那三个字,是一个字也不少。
“这……”小初弄不明白了,展开手中的字再看看楼上的字,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回身怒视龚苗儿:“把模子拿出来?”
龚苗儿见她不懂,笑得要拍大腿。慢慢走过去坐下来,慢慢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才慢慢腾腾回答:“告诉你说是假的,人家爱这字,又再没有第二幅,所以自己比着写了一个。以前写的不像,这是写得最像,送来给我看,你就大惊小怪。”
说过连连叹气:“这种笑话出在你身上,让人知道,是笑话你呢,还是笑话你这才子夫人的身份?唉,要是让公子知道,真是笑掉牙。”
把手一伸:“还我吧,我当这笑话没有过。”
什么也不懂的林小初虽然疑惑重重,也只能把字还给了他。回到家去,对着楚怀贤好一通看,难道真的有人模仿公子的字这么相似,要是这样,以后他不肯写的时候,还怕什么!
楚少夫人也喜欢了。
回到家的龚苗儿是后怕不已,把手中的卷轴给桃儿:“快收好了,这以后可以传儿子。我的妈呀,总算把她糊弄过去了。”
桃儿收回来,不过还是对着龚苗儿道:“你小心些,少夫人迟早会知道,让她知道了,你可怎么办。”
“找件事情哄哄她一喜欢,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反正她也不懂,琴棋书画估计只会乱画。”龚苗儿擦擦头上的汗:“这全是被她惊出来的汗,要是她拿给公子看过,这可就糟了。”自己写的字,楚怀贤自己还是能认出来的。再说楚怀贤多少懂这些行当,小初一介现代人,所以不懂。
擦过汗,龚苗儿开始认真揣摩院子里的歪瓷器,自语道:“等我种好了,哄一哄她喜欢就行。”楚少夫人心里有这个疑惑,终于心里是不舒服。当晚问楚怀贤:“你的字,有没有人写得和你一模一样?”
“写得像有,说一模一样,他也太景仰我。”楚怀贤说过,小初低头不语。楚怀贤问她:“哪里看到人写字和我一样?”
第二天小初趁龚苗儿有半天不在家,直接把楚怀贤带到龚家去。桃儿姑娘是老实的,赶快把字拿出来。楚怀贤一看就失笑,先夸一句:“好手艺。”再对着旁边纳闷的小初取笑:“你这不学无术的,这个亏吃得不冤枉。”
再仔细看过,楚怀贤把字还给桃儿:“念他喜欢才做下来这样的事情,送他吧,让他以后不要再这样!”
等到出门,楚怀贤告诉小初:“不学无术的,有一门手艺叫揭画。”小初瞪大眼睛:“揭画?”楚怀贤耐心告诉她:“就是一张原样的画,揭出两张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