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恼火,把话立即就说出了口:“银画,把我的东西赏给她。”银画袖子里取出一个小小匣子,上前递给小初:“老夫人说你钱未必够用,这是一千两银子,给少夫人补身子的。”
二夫人一下子脸上发烧,她等来等去疑心终于解开,最后难过的,还是她自己。这第一回难过了,二夫人又把眼睛巴巴地看着楚夫人。楚夫人也把这疑团解开,对小初笑容可掬道:“给你派两个上灶的人来,马上冬天冷,你公公昨天交待的,怕人送饭来不是热汤热水。”
楚二夫人心里的这两块疑团落了地,她由等待变成心中不舒服,但是不再有等待的焦急,和担心背着自己给小初的难过。
楚怀贤也是早早地回来,见廊下站着龚苗儿,小初隔着窗子在交待他:“这半年交给你,别把十六公主气跑了,指着她做菜呢;别把酒楼变成你的铺子,我们主要是不是卖你的树。”
龚苗儿在那里贫:“那主要是做什么呢?以我看,盖这宅子就是卖树的。就说夏天的那花架子吧,旁边种上两株亭亭如盖的老槐树,种上一回让人买走一回,再种上一回,又让买走一回,我糊涂呢,几时老槐树也这么值钱。”
一转身见到楚怀贤回来,这才算是老实,哈一哈腰道:“您回来了,桃儿让我送礼来。”楚怀贤对他点一点头,进来看房中有两份子东西。先没有问,听小初和他继续说话。
“别在我那楼上报你的仇,你当我不知道吗?那姓陆的卖几株儿花,你也要在楼上卖几株,一样的花卖出高价儿来,有没有把他气死?”
龚苗儿笑嘻嘻:“我正说找个人去告诉他,让他羞死算了。”楚怀贤在房里轻咳了几声,龚苗儿这才想起来公子才刚进来,只顾着和小初斗嘴斗得痛快,把刚才进去的一个人又忘了。
“您老放心,等您老再生一个小公子下来,那楼,估计也有分号了。”龚苗儿这样说,小初在窗内用帕子掩口笑,楚怀贤对着她瞅一眼,小初也赶快把话说完:“要交待的就是这些,再提防郑二官人就行了。”
等龚苗儿走开,楚怀贤才看那地上两份儿礼,问小初道:“这是哪里来的?”小初歪在榻上:“一份儿是母亲送来的,一份儿是桃儿给我的。”
这两份儿全是给姑奶奶有孕的礼儿,楚怀贤一晒,小初嘴里的酒疯子,还打着想当亲戚的主意呢。
这个人比鱼还要滑,比鬼还要精,就是一条儿好,为着报仇,他算是老实。
楚怀贤坐到榻上来看小初,是喜滋滋的:“再生一个儿子吧。”小初闷闷不乐嗯了一声,像是不太乐意说话。
“有了,你不喜欢?”楚怀贤是明知故问,小初勉强一笑:“喜欢。”楚怀贤不理她,接着往下说:“父亲说你不会带,这孩子先对你说了吧,还是给祖母。”
小初一直为这件事纠结在心中,现在听到,有些生气。一抬眼,楚怀贤目光炯炯盯着自己,小初挤一个笑容出来:“我自己带不好吗?房里有孩子多有趣儿。”楚怀贤都不用回答,小初看到他的脸色就知道答案。
小初闷坐着,楚怀贤在对面又拿着一卷书来,两个人谁也不理谁。半晌,小初说了一个字:“我…….”就遇到楚怀贤冰冷警告的眼光。
楚少夫人侧过身子在榻上睡下来,把背给了自己的丈夫。楚怀贤可以听她乱批圣人,乱批规矩,但是有些事情,他是半点儿也不让步。
用过晚饭,楚少傅处来一个人喊楚怀贤。小初自己睡下,直到沉沉睡去。夜里觉得肩头冷,睁开眼睛才看到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
还是中夜时分,楚少夫人默默坐起来。春水听到有动静,进来问是不是要用什么,再道:“老爷喊了公子去,说晚上不回来。”
小初听过无话,等春水出去,一个人开始胡乱思想起来。自己有了身子,这一家里的人又想做什么?
想到近天明,才渐睡去。
楚怀贤在宫门处的一间房里,此时还在等着。见几个侍卫带着人来开宫门,都是认识的。相互颔首过,楚怀贤继续候着。
“公子,这有热茶,您再喝两口儿,要点心就得等会儿了,御膳房正帮着送早膳,别的人一概顾不上。”有太监殷勤过来巴结。
错身从这里走开的几个侍卫们心不平,看看离得房门远,才低声议论:“没见过他当过几天值,这娘胎带来的侍卫,与咱们这样的,就是不同。”
这几个是平民而升的侍卫,对楚怀贤虽然觉得平易近人,也觉得他出入宫中实在大模大样。
今天没有早朝,早饭后过了一个时辰,梁王在前,楚少傅在后,几位也是老臣的大人们也在,这才一摇一摆地走出来。
梁王脸上又有泪痕,楚少傅和大人们是面色疲倦。楚怀贤上前去扶住父亲,看一看并没有张丞相在。
“我们回去。”楚少傅上年纪的人,在宫中呆了一宿加上半上午没有睡,也觉得不能支撑。半边身子全压在楚怀贤手上,低声吩咐道。
回到家,楚怀贤不用别人,自己看着人打来热水,服侍父亲梳洗过。楚少傅才劳累已极的说了一句:“皇上,病重了。”
外面天色阴沉,灰蒙蒙的像是要有小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