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郑二官人听过这才一笑:“洗干净你的脸,我有话和你说。”他坐下来,郑谊洗干净脸过来。郑二官人满意地舒一口气:“这样子还是你。老大,楚少夫人最近,竟然没见过你?”
“她要生孩子,不能出来。”郑谊道:“那钱,不是龚掌柜的按时送来。”郑二官人叹气:“生孩子还乱动心思,这个姑娘唉,你那时候怎么不先生米煮成熟饭,不就什么都有了。”
郑谊愣了半天:“对呀,二叔,你这主意,唉,出晚了。”
“你呀你呀你,把一个大白鸭子放跑了。放跑了不说,现在害得我又跟着亏钱。”郑二官人手指郑谊,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郑谊反而喜欢,笑逐颜开地问:“二叔,她又让你哪里亏了?”郑二官人长叹:“收生丝的一间老铺子,过年走了水,邻居们闹着要赔钱。”
“那铺子不是卖了,二叔,咱们赔的也不多,加起来也就两百两银子。”郑谊花钱,依然还是一样的大方。两百两银子,在他眼里,从来不多。
郑二官人又抓住一个教育侄子的机会,从袖子里取出一锭银子,指着那白汪汪的边儿,银白色的光泽,嗓音里带着激动:“这钱,老大,你看清楚了。全是咱们老郑家的钱,这钱,上面写着斗大的郑字,你看到没有,看明白没有?”
小小一锭二两纹银,宽是宽不到哪里去,长也长不到哪里去。这么小的二两东西,让郑谊在上面看出来斗大的郑字。郑谊眼珠子都直了,也没有看出来。
“二叔哈,这没有斗大。”郑谊刚想说一句东西大小,郑二官人两眼放光:“不!”他紧紧盯着手中的这一小块碎银:“这是郑,姓郑,是姓郑的,就不能再给人!”
郑谊明白过来,二叔吝啬的毛病又犯了。这病根儿,又犯在小初姑娘手里。“二叔,你就说什么事儿让你这么难过吧?”
“那卖出去的铺子,是少夫人买了。”二官人说过,郑谊哦了一声,然后嘻嘻:“这不错,以后大家又有一样是同行。”
郑二官人气得差一点儿拿手中银子掷他:“要不是银子是个茶碗,我一定砸你一下。”郑谊道:“二叔,银子可以砸过来,不会少。茶碗摔坏了,那是钱。”
“你白念了书,你念白书,那地方是多年的郑家老铺,京外生意人都知道那地方。这些邻居们,最是不好。告我们不说,公堂上那股子劲儿可以活吃人。你们兄弟都糊涂,劝着我这里不能呆,换个淳厚的街道再开铺子。可恨我也糊涂了,听你说一个什么孟母三择邻,把铺子卖了。现在全明白了,少夫人在后面挑着呢,我把多年老铺卖给她,她又开了一个原样的铺子,好吧,以后的生丝,全送到她那里去了。”
郑二官人是捶胸顿足,快要泣不成声:“我糊涂啊我糊涂,怎么会听过你们这几个嘴上没毛的人说话,而且我还相信了什么三择邻。”
郑谊心里喜欢,还要来劝二官人:“咱们家来往的大生意人,是不会往那里去的,不还在二叔您手里。”郑二官人不依不饶:“那小呢,外面来的散客人们,还是要往那里去的。要是换一家绸缎铺子,肉包子铺子,他们肯定会问,郑家铺子在哪里呀?现在还是收生丝,人家肯定送给她。这信誉,可是我们家的,是我们家的!”
“是,是,是,”郑谊一连声几个是,心里是心花怒放。林姑娘又把二叔气到了,能把二叔气到的人,都是精明的。
把郑二官人劝走,郑谊喜欢的在家里坐不住,跑到无趣楼来找龚苗儿:“小初姑娘她,生了没有?”龚苗儿道:“还不知道,我让桃儿去看还没有回来。”
“哦哦,”郑谊坐着不走,一会儿往外面看一回,一会儿远远见到是个女人,也伸头再看一回。龚苗儿不理他,到下午就回家去了。庄管事的也不理他,任由郑谊一个人坐着。
郑谊坐不住,过来找庄管事的说话:“哈,这个生孩子,痛不痛?”庄管事的一本正经:“我不知道,我给你问问,”喊一声伙计:“张大,你女人生孩子痛不痛?”张大不回头回答:“我又没痛,我不知道。”
“你没有在外面听着?”这话是郑谊问的。张大还是不回头:“我要奔生活,哪能在外面听这个。楼上的客官,一碗三鲜面,,”张大吆喝着,奔厨房去了。
郑谊怏怏到天黑回家去,心里痒痒的想知道生男生女,忍不住往楚家那条街走去。走到相邻街上,看到孙二海赶着车过来。
“老孙,看过来,”郑谊跳脚:“我在这里。”孙二海纳闷停车:“我没有找你啊。”郑谊陪笑:“是我找你,小初姑娘她,生了没有?”
孙二海挑话缝儿:“姑娘有生孩子的吗?你站大街上说这句话也不怕被人打。”郑谊不肯改口,还是笑:“那个,生了没有。”
“生了,真是福气,又是一个小公子。昨天晚上生的,这不,今天道喜的人多,我才送过亲戚走,这赶回去也不闲着,还得送亲家太太回家呢。”
石榴花有星星点点绽放的时候,楚少夫人又诞下一子,楚少傅取名楚骥。
楚家房中,小初从汗水中醒来,对着身边站着的楚怀贤轻声问道:“抱走了?”楚怀贤含笑:“祖母抱走了,你睡吧,到满月我陪你去看。”
“还是这个样子,一点儿也不变变。”小初嘀咕着一句,又沉沉的睡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