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贤轻车不算太简从,事先跟小初说好,这一路上会颠覆,从陆路急急往京里而去。
“哎哟,”又过了一个沟,小初哎哟,豫哥儿也哎哟。母子哎哟过,赶快伸头外面楚怀贤没有发现,还是急急打马的身影,母子相对一笑。小初把儿子抱到怀里:“拿母亲当垫子,应该不会太颠。”
豫哥儿在小初怀里,慢慢睡着了。中午也不休息,只停下马来打了一个尖,豫哥儿没有醒,小初从车窗接的吃的,同车的春水和秋月不说,楚怀贤到这里也没有发现。
一直到下午,豫哥儿打着哈欠醒来,睁眼第一句话:“我要撒尿,我要拉臭臭。”小初忍住笑,让人告诉公子要停车方便。
楚怀贤停下马回身,看到车门打开,春水下来,秋月下来,再伸出来一只小脚,豫哥儿从车里下来,一溜小跑着奔到草丛中去,春水和秋月在后面跟着。
“这”楚怀贤震惊了,怒气冲冲责问后面下来的小初,脸黑得好似他看到小初要随郑谊的那一天:“儿子怎么在车里”
小初是自知理亏,十分歉意十分知错的表情:“带一个回京玩去,不然就你和我在,多孤单。”楚怀贤气不打一处来,怔怔地算着路程,一路急奔,已经走了两百多里。现在送豫哥儿回来,也要到半夜他才能到家。
再说还没有马车送,小初不能骑快马,豫哥儿小更不能马上送回去,楚怀贤在马上皱眉想过,忽然想明白点了点头:“带他进京。”
从草丛中出来的豫哥儿欢呼一声,奔到父亲马下笑嘻嘻讨好他:“我乖我听话,”楚怀贤刚一笑,豫哥儿打量着他的马,脸上是无限讨好:“父亲带我骑马吧。”
楚怀贤伏身抚抚儿子的头,温和地道:“路上马快不能带你,去找母亲坐车。到了京里,再带你骑马。”
豫哥儿十分听话地扭动身子往母亲那里去,牵着她手上车道:“快快,快回京。”
楚怀贤含笑看着母子上车去,心里想到张丞相又是一沉。远处农田里一片静谧,这太平岁月多好。楚大公子到此时,是真心的希望张丞相不要有异心,不要做出生灵涂炭的事情。
重新赶路程,前面有两个家人早早去打前站,这一行人披星戴月天黑才到客栈。
楚怀贤跳下马,就来车前看妻子和儿子。先下来的春水和秋月,是大宅里长大的娇丫头,下车的时候东倒西歪,在马车里颠得不轻。
小初在车里眉头皱得紧紧,怀里搂紧豫哥儿。母子一起对着楚怀贤不是好眼光,小初抱怨:“这天气多好,上京应该一路慢慢欣赏着景色回去,你这样赶路,我们可跟不上。”
在她怀里的豫哥儿,是极委屈的表情,对父亲道:“我累得很。”
楚怀贤很抱歉:“没法子慢,只能委屈你们两个人。”伸手把儿子抱下来,是难得的哄他一回:“快快的到京里,快快的带你玩去,好不好”
豫哥儿大部分时间是在母亲身上,拿母亲当软垫子,所以他身上颠得不算太狠。听到父亲这样说,立即高兴起来:“好,明天比这再快些。”
当母亲的苦着脸下车,腿下一歪,险些摔倒在地上。春水秋月急忙来扶,主仆三个人东倒西歪地说着身上骨头疼,一起进客栈去。
进到客房里,母子两个人重新喜欢。小初虽然骨头疼,也是少有的出来住客栈,她先新奇地到处看,引得豫哥儿也到处乱看,把和家里不一样的粗木盆,木桌子看看,就连墙上的一幅旧年画儿也看一看,撇着嘴道:“不好。”
饭菜虽然不如家里,要的是这里的拿手菜。小初和豫哥儿都吃得很多,豫哥儿不用人喂,自己扒拉着饭碗,吃了一大碗外,还嚷着:“给我添汤,我要喝汤。”
小初得意:“看看,带他出来,娇气就下去不少。”楚怀贤微笑看着没怎么说话。
第二天早早起来动身,家人把马牵来,把马车赶来。马车门一打开,小初和豫哥儿齐齐的来了一声:“哇”立即喜欢的不行。这马车里垫了足有三、四床棉被,光看着,就是柔软的。
“这是店里买来最干净的棉被,要是不干净你们也将就吧。这样坐上去,至少不会再颠的很。”楚怀贤刚说过,豫哥儿一脚一个蹬掉脚上鞋子往车里爬:“我要玩,我要玩这个。”
几床棉被把车里垫得高了,豫哥儿努力爬了几下没有爬上去,回身找人是着急地在喊:“我上去,快送我上去。”
春水和秋月笑着把豫哥儿抱上马车,他在车里立即来了一个蹦跳,然后喊母亲和丫头:“快上来,真好玩。”
“小心碰到头。”小初说过,往车里再一看,马车顶上也被楚怀贤让人不知道如何弄的,也多了一床棉被。
楚怀贤极其满意,把小初也抱上去,看着她脱鞋:“把你头上钗环去了,更不会碰到你们的头。”
这样的一个改良内部的马车,在一刻钟后,随在楚怀贤马后上路了。
车里格格叽叽,全是笑声。豫哥儿不时喊:“再颠些,找不平的路走。”他在车里好似玩蹦蹦床。
西风已经清冷,伏低身子在马上急奔的楚怀贤嘴角噙笑,不时听着车里传出来的欢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