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从未对云小姐展露半点不同。而且,殿下连云小姐的面都懒得见,也实在不像有意的样子。
展煜道“殿下英明。”
云月玺今日去了布匹铺,她去这一趟,也算是开了眼界。
云母故去已久,中途一直无人管束这些店铺,她进去一看,布匹铺子里的布,都还是老款式,原来是一直按着十多年前的采购单子进货。
这样一成不变下去,难怪生意凋敝。
云月玺问那守店之人,那守店者没什么野心,但倚老卖老,看见云月玺似乎想管他们,便给她出了难题“以往布匹样式都是夫人制定,请问小姐,如今我们换成什么新款式?”
他似乎料定云月玺年轻,又是待字闺中的小姐,哪里知道那些门门道道,受了挫,也就知道撒手不管了。
云月玺美目微沉“照你之言,你们在铺中只负责售卖、进货?其余一概不知?”
守铺者直接道“是,夫人在时,一直都这样。”
“嗯。”云月玺淡淡道,“既是我母亲的安排,我也不好说什么,既然如此,你们便只负责这两块儿,后日我会聘请另外的人来协助几位,负责统领铺内一切事宜。至于他刚来,也需要熟悉些形式,这样吧,目前店内的布匹全部换掉,换的款式,就由你们去城中其余布匹铺看看,按照他们的花样款式进货。”
布匹都大同小异,流行的花色诸铺都有。
守铺者脸色一变,顾不得云月玺解决了他的刁难“小姐,新聘请人是否不安全?这可是夫人的心血……”
刚才这位云小姐的话便是,他只管售卖和进货,真正的大权要旁落了。
云月玺道“我聘请的人,自会从我母亲的心腹中挑选。”
守铺者道“小姐,敢问是谁?老奴跟夫人多年,或许听过他?”
云月玺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母亲怎会事事都告诉你,总有些事,是我知道,而你不知道的。你若比我还清楚我母亲,那这个女儿,让给你来当?”
守铺者脸色变了几变“老奴不敢。”
云月玺便吩咐下去其他事,带着听琴她们走人,她出铺便又上了轿,对带出来的一个小厮道“你去其余的铺子,把这个铺子里的事告诉他们,给他们先警警醒。听琴,我们先回去,过几日再来。”
云月玺的目的是,让那些懒散的店铺都动起来,总有害怕被夺权的管事赶紧改变,好好经营。
云月玺才开始打理这些产业,如果一上来就把那些铺子的掌权人全都换了,只怕弄得人心惶惶。所以,拿这个销量最惨淡的店铺开刀,杀鸡儆猴看看效果。
于是,之后的几天,这些铺子一改往日的颓势,虽说快慢不同,但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云月玺去查过几次账,收益已经有了不同。
这一日,她正从府外回来,就撞见柳若颜院子里的人满面带笑,急匆匆地往外跑。
那人甚至一不小心,差点撞到柱子。
云月玺看他衣服里如同包着一堆东西,叫他停下来询问。
这小厮见她,居然没了以往的恭敬,反而颇有些盛气凌人“小姐,奴才是出去送些东西,可没藏府内什么东西。”
听琴道“你说没藏,那你衣服里包着的是什么?”
小厮从衣服里拿出一包东西,摊开一看,是几本印好的书。
云月玺拿起来一看,这些书都是由一个人所著,那人叫做“自在客”。
云月玺翻看,全是些诗词。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这些诗词有的豪迈奔放,有的婉约凄美,文风全然不同,偏偏都是叫这个“自在客”的人所著。
云月玺眉心跳了跳,想到小厮刚才对她的态度,便清楚了“自在客”是谁。
她不动声色地把东西还给小厮“不是云府之物,你拿回去吧。”
她要看看柳若颜究竟要做什么。
云月玺甚至有些无聊地想,柳若颜或许是被兴奋冲昏了头脑,剽窃盗用的诗词,不说别的,诗风相距如此之大,倒也是好笑。
确实,柳若颜被自己脑中的宝库给震惊了,那些诗词那么美妙,正好让她拿来敲醒古人这帮榆木脑袋,她一首都舍不得放弃。
现在柳若颜兴奋地待在屋子里,现在“自在客”这个笔名已经响亮了。
她的诗集卖得非常好,接下来,就是她惊艳亮相的时候。
她明日便要去茶楼,彻底让世人知道,惊采绝艳的“自在客”就是她柳若颜,届时,之前看不起她的人,统统都会被她踩在脚底。
他们误会她、冤枉她、污蔑她,实在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