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气氛有些沉闷,仿佛流动的空气也变得憋闷。
所有人神色各异,均有些不自在。现在云月玺早有了王方做同盟,他们之前如何推拒云月玺做他们同盟的举动,就显得非常自作多情。
往好了想,这是他们都不愿意被云月玺使计策暗害。但是如果往其他地方想,岂不有他们这些碧云峰的同门,反而不如外人对云月玺守望相助,难免有过于薄情之嫌
云月玺根本不关心这些人的所思所想,她所接的任务,委托人只有一个目的不被这些人的态度所扰,坚定大道。
她眼中没有这些人,连带着对清虚真君,也像公事公办。
“师尊,今日你叫弟子过来有何吩咐”她远远地站在下方,碧云峰的弟子和清虚真君共为一侧,王方心里一突,看着这雪白的少女,她和她的师尊、同门之间,看着好似没有任何阻隔,但空气间却有堵无形的墙,把云月玺给排除在他们之外。
清虚真君叫云月玺过来,本是想随意找个理由,告诉她今年的乾罗试炼让她重新去找同盟,但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清虚真君准备好的话,也就说不出来了。
他顿了顿,道“无事为师找你来,只是想看看你修为如何了,如今,为师很是欣慰。”
清虚真君是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的中年男子,他这般安慰着云月玺。
“多谢师尊关怀,弟子一切都好。”云月玺同样不怎么走心的回答,他们师徒之间也没什么话说,见状,云月玺就要先告退。
王方却实在看不下去。
不知为何,王方心里充斥着一股无名怒火,他不知该如何形容面前这个景象王方身为戒律院的弟子,处理过玄武宗许多事情,之前,他也不是没见过其余受欺负的弟子,但是受欺负者,大多受的都是明晃晃的欺负,他们实力弱小,被师尊漠视、被同门欺压。
如云月玺这样的情况,王方还是第一次见。
这里的每个人,如清虚真君,表面上都对云月玺礼遇有加,但是,全都在暗暗排挤、防备着他,他们还觉得对方蠢钝如猪,不会发现他们的排外。
王方心中生火,这群人究竟有没有理清楚,云月玺的修为比他们都高,他们之前同她结盟,是占了她的便宜,哪里来的脸再摆出这副暗中防备的姿态
王方沉了脸,率先道“清虚师伯。”
清虚真君看向王方“有何事”
王方行了一礼,道“师尊之前曾给晚辈说,若晚辈寻到一名同盟,必让晚辈带回去。他好为晚辈制定一些战术、挑选相应法宝。晚辈想带云师姐去面见师尊,不知师伯可否准许”
王方此话说完,清虚真君便觉得有些不得劲儿。
他淡饮着茶水,试图冲散些心里的尴尬。是的,乾罗试炼非常重要,做师尊的,都会点拨参赛的弟子,提点一二,像是天赋好、被看重的重点弟子,便像是王方师尊那样,会挑选法宝、演练战术。
而清虚真君呢
他座下最有天赋的弟子,于这一日突然告诉他,她有了其余的同盟。清虚真君没有关注这个弟子的同盟是否有足够的水平,不会成为她的后腿,更没有问他们排演了些什么战术。
清虚真君只有一句轻飘飘、看似关怀的,问问云月玺修为如何了的话。
清虚真君现在面色如常,却总觉得心中发虚,按理,他一个高阶修士,不会在金丹期的修士面前产生这等想法,但此刻,他就是觉得,自己的一切都被眼前的王方看穿了。
他那句关怀,显得太假、流于虚伪,平白让人觉得毫无师长之风。
清虚真君不动声色,以饮茶来掩饰尴尬,他低头前,想去看云月玺,看她发没发觉这等异样。
云月玺没反应。
清虚真君心中稍安,但立即,他攥紧了茶杯,因为云月玺看王方的视线同样平静,这说明,她也知道王方所说的流程。
清虚真君再稳不住,道“自是可以,不过,本君也有些法宝要交给月玺,至于阵法战术一类,本君并不精通,可能要劳烦松尝真君多费心。”
松尝真君,就是王方的师尊。
王方见清虚真君如此,更是鄙夷。这位真君不是不懂这些流程,而是根本就把心给偏到没影了。
其余碧云峰的弟子,见到清虚真君现在还给云月玺传授东西,心中憋了一肚子的不满,大抵在于害怕云月玺会拿这些所学来伤害他们。
不免有人暗暗皱了眉头,认为清虚真君太宠云月玺。
这时候,清虚真君也不想再和这么一大群人在一起,他让众人都下去,王方也下去,独独留下云月玺。
所有人行礼后离开,轻手轻脚,尽显这座仙府的庄严。
云月玺仍立在下首,面对一向宽仁的清虚真君,她也没有片刻放松,与其他弟子对清虚真君的随和形成鲜明对比。
清虚真君也不知自己此时该说什么,他关心白黎的噩梦、关心其余弟子的一切生活,却好像独独漏了云月玺。
清虚真君还记得,云月玺刚被他接回玄武宗的时候。
云月玺的身份其实不低,是修真界一个不大不小国家的王女,但是,和飞升者众的玄武宗比起来,云家仍然让清虚真君带云月玺前往玄武宗修习。
清虚真君带走云月玺那日,原本晴空万里、艳阳高照的天忽而变得阴雨绵绵,转眼间,又下成瓢泼大雨。他们刚出皇城,豆大的雨点落在泥潭里,搅翻了一圈浑浊的水。
清虚真君原本以为这个年纪不大的王女会哭闹,但是,她一直表现得非常沉稳,还说“师尊,若不快些走,等我父皇、母后看到,又要再惹一次伤心。”
清虚真君没想到她如此早慧,道“你可知,你这一去,下一次见到你父皇母后,就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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