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科尔贝手忙脚乱,十分狼狈地登上自家马车,觉得快意极了,只觉得心中积郁多日的恐慌和怨气,被扫除一半。
而还有一半,似乎也不在话下。
“总包税人赫尔维修斯那里,我也去游说过了。”此刻,在马车内坐在梅小姐旁边的,正是菲利克斯。
两天前,菲利克斯找到了约翰.霍尔克,很有气势地告诉庇护人安心,您既然给我四万里弗尔,我会完全把这件事给做好。
老霍尔克还有点不放心,就问菲利克斯说,报纸舆论是否要继续造。
“完全可以。”
“那给堂区公社的五千里弗尔的自卫费?”
“请尽快到位。”
然后菲利克斯就和巴贝夫,一道登门拜访圆帽街1号宅第的大法官伏西埃。
“阁下,巴黎传来的消息,巴黎高等法院已作出对项链案件的判决,红衣主教德.罗昂阁下无罪开释。”巴贝夫开门见山,并把刊登消息的《法兰西信使报》交到大法官手中。
“也即是说,王后输了......”大法官伏西埃好奇,那老霍尔克还让这位年轻门客来这里干什么。
菲利克斯便掏出一盒“糖果”来。
正在刺绣的大法官夫人眼睛立即冒光。
糖果纸当然是大额钞票,比以前更高,足足两万里弗尔。
“这钱我是不能收的,特别是在这样的局势下。”大法官拒绝。
菲利克斯则笑起来,对大法官说,现在你当然可以拿这些钱,因为项链丑闻里正是因国王和王后的失败,所以才完全不用把圣德约森林的用益权和死手权让给拉夫托伯爵,或者说不让他完全得逞。
大法官伏西埃有点不明所以。
于是菲利克斯解释说:“国王和王后失败了,君主的宝座就此出现了很大的裂缝,在将来很可能会崩溃,会被崭新的模式取而代之,现在全法国最热切呼唤的,是君主让渡权力的新政制,您看<法兰西信使报>上也说了,最近奥尔良公爵、洛津公爵、拉法耶特侯爵他们成立了波士顿俱乐部,主张自由平等,而罗兰、布里索、韦尼奥等官员或记者则成立‘黑人之友俱乐部’,要解放世界上的黑人奴隶。大家虽然名目不尽相同,可真实目标却是相同的——所以既然项链案件已有了结果,那么我们鲁昂高等法院还值得为了站队,而偏袒拉夫托伯爵的胡作非为吗?”
“但是巴黎高等法院......”大法官伏西埃面露难色。
菲利克斯张开双臂,“阁下,巴黎高等法院已经胜利了,他们已成功地抵制了王上和王后的‘胡作非为’,他们又一次赢得了威信,所以您还认为,拉夫托伯爵的官司对他们来说有所价值吗?恰恰相反,为了巩固在项链案件里形成的正义形象,巴黎高等法院是会站在拉夫托伯爵的反面。”
“可是,拉夫托伯爵的反面,是鲁昂的大制造商、首富霍尔克家族,你的庇护人也绝不是什么正面的人物。”伏西埃抓起“糖果纸”,反问菲利克斯道。
“那就另外选个‘正面角色’,您觉得圣德约农民如何?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