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桥头的一处小公园前,当菲利克斯惊喜地脱帽时,艾蕾都呆住了。
迎面走来的居然是安德莱依娜,她也是来散步的,身前是她的丈夫卡耶维多先生,这位先生头发虽然花白,大腹便便,但看起来教养很好,眼睛闪亮。
艾蕾来巴黎后,不晓得要多少个“哇”才能满足,她眼前的这位女士,相貌实在太像姐姐马德莱娜了!可她是个聪明的姑娘,绝不会胡乱把表情外露出来。
“这是?”安德莱依娜还有些惊讶,当看到位青春俏丽的女孩,伴在大学生的身边时。
“看到我俩的肤色就该明白。”艾蕾有些调皮地回答。
“小姐有些像柏柏尔苏丹家的公主。”卡耶维多先生脱帽问好。
双方寒暄了阵,就互相道别了。
“哦,他是俱乐部的一位新近加入进来的大学生。”安德莱依娜就这样平淡地对丈夫解释说。
而菲利克斯则告诉妹妹,只是相像罢了,人世间就是这样奇妙。
下个星期,杰缦.内克尔小姐的信来到帕西区的别墅,杰缦告诉赫尔维修斯夫人,这周五的沙龙非常重要,她的父母都会来,地点便在安德莱依娜公馆的“岛角花园”里,请您知会仲马先生要好好准备,不能有疏忽。
“可恶......”夫人的手爆出青筋,将杰缦小姐的信给揉成了团。
仆人回报她,很遗憾,还未有发现仲马先生的踪影,在学院里都打听不清楚,很多同学都不知道有过这么个人。
夜晚,夫人躺在箱床上,哪怕是服用混着安眠药的奶露,也无法让她酣然入眠,她瞪着有些发青的眼睛,回想起那晚的激情和缠绵,种种甜言蜜语,灵肉交融,到了晨妆和早中餐时,她还认为菲利克斯已完全被拿捏在自己手心,然而这个混蛋转眼就翻脸不认人,轻飘飘地便消失在巴黎的烟雾当中。
事已至此,离开他又怎么办呢?临时找人不可能,然后自己孤身去沙龙?以前她在沙龙里和安德莱依娜一样,傻白甜就好,但自从有了菲利克斯的辅弼,她也开始畅谈政史来,其实她哪里真懂这些?在这次沙龙露了马脚后,遭杰缦小姐的蔑视和奚落还是轻的,要是连带被内克尔夫妇俩反感的话,又被丈夫知道后,那可就......
但夫人又不敢对俱乐部沙龙披露这件事,她只能巴望菲利克斯能回到高地街来,能看看原来公寓的邮箱,那里有她的信。
夫人又写了封信寄去,语气柔软许多,称不但把印刷款子单独支付给菲利你,我还愿意把那晚第一张牌和第二张牌也兑现。
她祈祷着菲利克斯能收到信。
当仆人次日告诉她,高地街的邮箱空了后,夫人欣喜若狂。
可菲利克斯却没有回信,也没任何讯息。
一切都沉默着。
赫尔维修斯夫人泪水流出来,她突然觉得脆弱。
她早就知道,在讨论黑奴贸易那晚,菲利克斯不就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孩子嘛,她帮他成功又有何不可?都是新教徒的算计和自私害了自己!
来高地街14号公寓取信的,是位马车火炬工(夜晚为乘客照明带路的),他在深夜里工作,凌晨时分他跟着马车,磷磷地来到了圣路易岛的孔泰斯公寓前,“您好,先生。麻烦了,谢谢您,先生。”艾蕾恰好在门口,灿烂地对着火炬工笑着,然后就在单据上签字。
“不客气,可爱的姑娘。”火炬工心中暖暖地,坐在开动的马车后座,摇晃着脑袋,不断地对艾蕾敬礼。
马车,就此慢慢消失在巴黎的晨雾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