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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手上的气球逐渐变少,高山修一似乎完成了今天的工作,挤进了一个公车站。
身后跟踪的黄包车车夫手忙脚乱,眼见他进了车站,立刻启车跟了上去。
车一来,一人先上车,一人等着最后上车。
高山修一似乎依旧浑然不觉,他先挤上车,坐在了一个临近车门的位置,另外一个便衣最后上车堵在门口的位置。
车门刚关上,才驶出几步,高山修一突然仓皇起身,焦急问:“这车去火车站吗?”
“不去,你坐反车了.”
“快停车。”高山修一一边焦急叫嚷着,一边向着门口挤去,门口的便衣立刻上前阻挡。
但高山修一脚步丝毫不停,帽檐下的眼中闪过一丝锋芒,一只大手倏地抓住便衣的脖子,粗糙的大手指节处全是老茧,显然是长期训练和使用武器留下的痕迹,被这双大手抓住,一股窒息感让便衣丝毫不能反抗。
眼看队友受困,另一名便衣已经掏出枪,向着车前靠拢,然而此刻车门开了,还不待门全开,高山修一一把将便衣推搡倒地,立刻跳下了车,然后奔跑着消失在街头。
不一会,车上的两个便衣也奔跑了过来,可找了半天根本没有发现高山修一的身影,只能懊恼地离去。
这时,从巷口露出高山修一的身影,他看着便衣离去的身影玩味地笑笑,扯下身上的伪装,从巷口出来,拦下一辆黄包车消失不见。
他刚离开,郑呼和从另外一条巷子闪现出来,同样拦下一辆黄包车跟了上去。
法租界新巴黎街新民银行襄理办公室。
重新换了一身装束的高山修一走进办公室,见坐在办公桌后的冈田芳正一脸铁青,小心问道:“前辈怎么了?”
“啪”
冈田芳正将一份报纸往桌上一拍,怒道:“你自己看吧。”
高山修一疑惑地拿过报纸,见是一份《扫荡报》,报纸的头版头条赫然刊登着“日军中佐率先向我投诚,中国必胜,小日本必败1
标题下面是一张笑吟吟侃侃而谈的笑脸,赫然是早就被捕野贞中佐。
文章是以野贞的口吻描述的,中心的思想只有一个,日本弹丸之地,物资人力匮乏,中日之间的战役是一场持久战,最终的结果中国必胜,小日本必败!
而野贞不忍心国内的民众继续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率先反正,并号召更多的有识之士起来反抗这场侵略战争.
“八嘎,无耻至极。”高山修一恨的咬牙切齿,虽然知道这肯定是敌人假借野贞的名义说的话,但这篇文章的杀伤力可谓十足,要是他们这边不能做出有效应对或者做出一些功勋出来,松机关的未来可想而知。
“前辈,这肯定是支那人的阴谋,要不要立刻采取报复行动?”
冈田芳正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你这边怎么样?”
高山说道:“敌人对他的监视很严密,发现了我,不像常规的监视,是不是他露出了什么马脚?”
“你怀疑这是个连环计?他们希望通过王发刚找到我们?”冈田芳正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
“我只是怀疑。”
“看来他这条线不能用呢。”冈田芳正神色凝重了几分,又问:“他们跟进法租界了?”
“没有。”高山修一自信一笑,说道:“被我轻易甩开了,支那特工不过是草台班子,怎么能和我们大日本帝国系统培训出来的特工相比。”
冈田芳正闻言也是一笑,问道:“今天收获如何?”
高山掏出一张地图,指着上面标注的银行、医院、电厂等设施,得意道:“支那特工以为我和他们兜圈子呢,实则我已经观察了这几处设施,看守松懈,混进去轻而易举,只需要几颗炸弹,就可以将它们全部毁去。”
冈田芳正望着地图若有所思,片刻后,突然诡异一笑,指着距离市中心较远的电厂,说道:“你通知王发刚,就说我们今晚要炸毁电厂,让他配合。”
“这他被人监视呢”高山讶然不解地看向冈田芳正,迎着他高深莫测的笑容,瞬间恍然大悟:
“前辈,您是说调虎离山?”
见冈田芳正点头,高山一脸佩服道:“原来如此,这样顺带可以测试他的忠诚”
“你明白就好。”冈田芳正点了点头,继续道:“走吧,和我一起见一位法国朋友,炸药还要从那里搞定呢。”
“哈衣。”
“这个人就是冈田芳正?”
新民银行不远处的汽车里,看着冈田芳正在高山修一的陪同下上了一辆汽车,身后还有两个保镖模样的男子上了另外一辆汽车,目送汽车离去,张义问道。
“我一直跟着高山修一到了这里,他陪同的应该就是冈田芳正。”郑呼和说道。
另外一个早就潜伏在法租界做外围调查的便衣恭敬道:“科长,不会错,就是此人。”
张义点了点头,此人和他心中勾勒出的大致的形象差不了多少,西装革履,一副金融精英的样子,不过比想象中的要苍老不少。
现在既然找到了敌酋,下一步就是如何将此人逮捕,并带出法租界。
半个小时后,张义见到了被策反任命为法租界巡捕房特别组组长的华人巡捕头头迟钜卿。
“迟铺头,好久不见。”
“伱来做什么?”迟钜卿对张义这个威逼利诱策反自己的家伙没有丝毫好感,他现在虽说是法租界巡捕房特别组组长,拿着两份薪水,但特务处在法租界的行动都掌握在日文翻译兼法租界特别组联络员邓保光手上,他没有额外权利不说,还需要随时配合行动,出了事还要被法国人责罚,所以并不开心。
“今晚我们要在租界行动,需要迟铺头的配合,另外我听说看守租界关卡的负责人和迟铺头交情不错,请帮忙通个气,今晚我们要通过哪里。”
“你们要抓什么人?”
“这您就不用问了,总之不会让您和您的朋友白帮忙。”张义对他的态度丝毫不以为意,本就是相互利用,你还指望他忠诚?
说着张义从兜里拿出一根小黄鱼放在桌上。
迟钜卿看了看张义,又瞥着小黄鱼,顿了顿,将小黄鱼收入袖口,皱眉道:“配合可以,但你们不能搞太大动静,不然法国人过问起来,我也不好交待。”
“放心,不会让你为难的。”张义呵呵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语带威胁道:“这件事可一定要保密,我也不希望出现意外。”
被张义咄咄逼人的眼神灼了一下,迟钜卿叹了口气,道:“知道了。”
他就知道这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