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脸在烛光下却被照得分明,看得我跟胖子毛骨悚然。他的皮肤已经变成了深褐色,干干地贴在脸上,显得颧骨很高。嘴巴则仰天张得大大的,口中的牙齿残缺不全,就像咬到了什么结实的东西全给崩了一样。
他的脑袋上还连着头发,凌乱地向两边散开,奇怪的是只有脑袋两旁有毛,从脑门至头顶寸草不生。终于明白哪里不对了,靠,这哪是什么宋墓啊,明明是西夏党项族的墓穴,给李老头忽悠了。
这具的干尸的脸,仿佛有种奇异地吸引力,我跟胖子,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好久没回过神来。
说来还是胖子的神经粗大,他醒过神来,摇了摇我的胳膊,问:“接下来呢?”
我回了回神,斩钉截铁地说:“都到这份上了,还能怎么办,摸!”
“摸?”胖子咽了口吐沫,艰难地说:“你来!”
没办法,我往手上吐了口唾沫,两手搓了搓,戴上手套,就这么把手伸进了棺材。
按我们摸金校尉的规矩,做事不能做绝,倒斗不能坏人风水,毁人遗体。我一边回忆书上说的,一边从干尸的小腿始,一寸一寸地往上摸去。
嗯,腰间有条带子,看材质该是条玉带,一时不会解不开,可能要伸到背后去解吧!我们又没有准备摸金校尉剥死人衣服用的捆尸索,只能先放过去,等等再用笨功夫解开了。
接着往上摸,直摸到干尸的右手上,我心中一喜,有门,看样子该是块玉佩。抽了抽,纹丝不动。奇怪了,按风俗,都是待到死者下葬时,才把死者生前最喜欢的东西放在他手上让他握着,这么一来,不应该这么紧啊!我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差点把干尸的手指都给掰断了才把玉佩抽了出来。没时间细看了,胡乱往怀里一塞,直接摸向了干尸的左手,这种东西一般是一对的,左手应该还有一块。
果然,干尸的左手正紧握着,看似也是一块玉佩。没说的,再掰。靠,这干尸生前一定是个左撇子,这左手比右手握得还紧,我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还是没能把玉佩拽出来。正打算招呼胖子过来帮忙时,忽然手上一轻,那块玉佩已经乖乖地躺在我手心了。
这种成双成对的古玉佩一般价值不菲,这趟没白来。我满心欢喜地把玉佩收入怀中,正琢磨着是继续摸呢,还是就此收手时,胖子忽然碰了我下,估计是等得不耐烦了。
我一摆手,示意他别急,我再想想。没一会儿,他又碰了我一下,哥们立马就火了,喝道:
“你丫的有完没完了,让我琢磨琢磨!”
话音刚落我就觉得不对劲,烛光怎么一直抖个不停?我抬起头一看,胖子正脸色苍白地站在我对面,举着蜡烛的手跟发了羊颠疯似的直抖。
对面的是胖子,那刚才碰我的是?我心中发毛,低下头一看,只见底下的干尸倒还躺着,不过……,摇曳的烛光下看得分明,他的脸上正快速地长出白色的绒毛,瞬间覆盖了整张脸,一直张着的大嘴也慢慢地合上了。紧接着棺材一阵摇晃,好象有什么东西在拼命地挣扎……
“啊!”慌乱中,也不知道是我还是胖子惊叫出声。
心中的恐惧原本就快达到极限了,再来这么一下子,就像在沸油锅中猛地浇了一盆水,立马炸开了锅。
我被吓得猛地一抽手,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不知道拌到了什么东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胖子也好不到哪去,只见他手中的烛光一阵晃动,然后墓室一下子暗了下来。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东南角的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