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慢腾腾的接着说道,李小暖愕然看着李老夫人,心里渐渐明悟过来,李老夫人伸手抚着李小暖的脸颊,叹了口气,温和的说道:
“你生得太好,老祖宗一直担心着,唉,我也没跟你说过,咱们进京那年,景王妃给咱们接风,就探过我的话,要纳你做侧妃,老祖宗回绝了她,只怕这不是她的意思,她一个女人家,哪会主动张罗这样的事,唉,这几年,你深居简出的,外头也一直平静着,老祖宗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谁知道……看这样子,这几年,是等着你长大呢。”
李小暖呆呆的听着李老夫人的话,心里抽痛着茫然起来,李老夫人轻轻拍了拍李小暖的手,接着说道:
“别怕,咱们这样的人家,他也不能强来,我刚看了黄历,出了正月,就有好日子,把你和萧儿的亲事定下来吧,明天去,咱们娘俩儿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先稳着出了正月,出了正月就定亲!”
李小暖连连点着头,
“嗯,我听老祖宗的。”
李老夫人笑着拍了拍李小暖的手,温和的吩咐道:
“你先回去歇着吧,我让人请夫人过来了,我和她说这事。”
李小暖站起来,告退出来,站在院子门口,有些恍惚的转头看着四周,这一转眼,自己就长大了么?要嫁人了?原来嫁人就这么简单,只要点点头。
李小暖垂着头,茫茫然回到烟树轩,躺在榻上,闭上眼睛,晕晕沉沉的睡着了过去。
第二天,程恪一大早就到古家接了古萧,说是先去城外打猎,晚上到右丞相严府看烟火。
傍晚时分,李老夫人、周夫人和李小暖在二门里上了车,往景王府灯楼看灯去了。
灯楼下,小丫头引着李老夫人等人上了楼,灯楼里灯火通明着,四角放着烧得旺旺的炭盆,站满了垂手侍立着的丫头婆子,却没有其它府里的夫人小姐,只有景王妃盛装端坐在上首扶手椅上,带着得体的微笑着看着三人进来。
李老夫人上前两步,在地上放好的垫子上跪倒磕头见了礼,周夫人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李老夫人恭恭敬敬的磕头行礼,也忙跟着跪倒磕了头,李小暖半垂着头,恭恭谨谨的跪倒在垫子上,行了两磕六拜的大礼。
景王妃客气的让着李老夫人和周夫人坐下,上了茶,却仿佛没有看到李小暖,任她垂手侍立在李老夫人旁边,李老夫人也仿佛没看到垂手侍立着的李小暖,只温和客气的陪景王妃说着闲话。
周夫人有些恍过神来,皱着眉头看着淡然站着的李小暖,又转头看了看只顾和景王妃说着话的李老夫人,也垂下眼帘,端起杯子,喝起了茶。
几个人无趣无味的看了一会儿灯,李老夫人就笑着起身告辞了,景王妃也不多留,转头示意着旁边的大丫头,那丫头转身进去,捧了只极小的满雕着缠枝芙蓉的黄花梨匣子出来。
景王妃强笑着接过匣子,打开来,掂出枝翡翠树叶步摇来,冲着李小暖比划着,笑着说道:
“这样精致的步摇,也就表小姐这样的风流相貌才配得上,表小姐就拿回去戴着玩吧。”
李小暖忙曲膝推辞道:
“小暖谢王妃厚爱,只是这步摇,不是小暖能戴的物什,小暖不敢收,谢王妃厚爱。”
李老夫人也笑着接过了话头,
“王妃疼爱小暖,这是小暖的福份,可这步摇哪是她一个白衣小丫头能用的东西?别说用,就是拿一拿,都是僭越,这可是杀头的大事,王妃的厚爱,小暖心领了,还请王妃体谅。”
景王妃举着步摇的手呆了片刻,只好又将步摇放回到匣子里,正踌躇着,李老夫人已经带着周夫人和李小暖,曲膝告退着,往门口退去。
严丞相家,正热闹非凡着,古萧兴奋激动的脸色微微泛着红意,陪坐在严丞相下首,双手扶在膝上,身子微微前倾着,谦恭的听着众人围着严丞相谈笑逗趣,严丞相眼角余光扫过古萧,眼里闪过丝满意。
夜色渐深,众宾陆陆续续的告辞而去,严丞相站在大厅门口,一边随意的拱着手,和众人告着别,一边和古萧说着闲话,古萧恭谨的站在严丞相身边,小心的陪他送着客人、说着闲话。
客人渐渐散尽,程恪还不见踪影,古萧为难起来,不知道是告辞好,还是等着程恪好,这些天,他跟着恪表哥出来,都是和他同进同出的,若他告辞了,恪表哥找不到他,岂不是要急坏了?!
正踌躇间,严丞相转过身,笑眯眯的招了招手,
“萧儿跟我进来,陪老夫吃点夜宵再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