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着帕子,抬头看着程恪,低声说道:
“你也知道,乡下野孩子打架,又不讲究什么齿不齿的,都是头顶牙咬,全挂子上,我就……就是这样。”
程恪看着李小暖,皱起了眉头,
“你小时候在乡下,还打过架?”
“没……大打过,看别人打的,看看就学会了,那时候小,又不懂事,哪里分得出好歹来,这招式上就没学好。”
程恪伸手揽过李小暖,闷声笑了起来,半晌,才一边笑一边说道:
“你那一脚一扑一口,干净利落,可不象光看看的,看样子,你不光打过架,只怕还打过不少架!”
李小暖抿着嘴,一声不吭,程恪揽着李小暖,笑了一阵子,俯到她耳边低声说道:
“这样至情至性,最好!那些名门闺秀,个个象泥塑纸糊的,最没意思!”
李小暖瞥了他一眼,想说话,又咽了回去,这个话题,还是少说为妙,往后最好再别提起。
程恪揽着李小暖,想着笑着,手慢慢揉着她腰间,李小暖抬手拍开了程恪的手,
“你起来,我去看看饭菜好了没有,我饿了。”
程恪笑着松开她,李小暖跳下榻,出去吩咐摆饭了。
两人吃了饭,程恪拉着李小暖,两人叽叽咕咕说了半天话,程恪又拣想起来的,仔细交待了李小暖,夜色深了,才进屋歇息。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李小暖就惊醒了,支着身子坐了起来,程恪惊醒过来,迷糊着伸手揽过她,含含糊糊的说道:
“还早着呢,辰末到宫里就行,早呢。”
李小暖松了口气,重又躺到床上,却再也睡不着,微微转头看着紧挨着他的程恪,一时恍惚起来,他对她的爱和宠,她看得出来,也感受得出来,可这爱这宠,自己能拥有几年?色衰则爱驰,也许不等她容颜老去,他的爱就驰得没了踪影。
李小暖心底涌起股伤感来,大姐姐那样要强的性子,怀了孩子,就把珍珠和玉翠开了脸,给了金志扬,二姐姐身边的侍琴、捧画,也是这样,自己,可能安排得出这样的事?
李小暖心底翻出股浓浓的恶心来,她不可能给他安排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无论如何,她都没办法容忍他在她身边,和她在一个屋檐下,在她甚至能听到动静的地方,和另一个女人缠在一处!
李小暖身子微微颤抖了下,他跟谁在一起,她管不了,就是得远离她的院子,远离她的视线,远离她的耳朵,她会自欺欺已,闭着眼睛捂着耳朵,就当不知道,就象她装着不知道古萧和他房里丫头的那些事一样!
程恪轻轻支起上身,探过头,疑惑的看着紧紧闭着眼睛的李小暖,低低的问道:
“你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
李小暖恍过神来,却不愿意睁开眼睛,微微摇了摇头,也不想开口说话,程恪伸手抱过她,让她面朝着自己,借着窗帘间照进来的晨光,仔细看着她,温和的问道:
“哪里不舒服?是不是……累着了?”
“我没事。”
李小暖垂着眼帘,低低的说道,咬着嘴唇,沉默了片刻,才低低的接着说道:
“往后,你想要纳了谁、收了谁,我都不管,你就是不能带到我面前来,也别跟我说,我不想看到她们,也不要她们立规矩。”
程恪莫名其妙的看着李小暖,半晌才反应过来,抬手抚着李小暖的额头,哭笑不得的问道:
“做恶梦了?”
李小暖抬手拨开程恪的手,抬头看着他,嘟着嘴伤感起来,
“往后我怀孕的时候,你要是……就到外头去,走得远远的,不能在我这院子里,也别让我知道,更不能动我的人,别的,我都不管!”
程恪失笑起来,用力搂了搂李小暖,笑着说道:
“你又瞎说了,我有了你,还要别人做什么?”
李小暖抬头看着程恪,突然悲从心来,他怎么能懂得她的心?她心底,她和他是完全一样、是平等着的,可这个世间除了她,没人会这么想,他更不会!
月事、怀孕期间给丈夫安排通房侍候,管理他的姬妾,这些这个世间的富贵女子人人要做、还要做好的事,她学了十年,劝了自己十年,可还是没法子让自己接受!她和这个世间融得再好,只这一处,却无论如何也融不进去!
偏这一处,又说不得道不得!
李小暖眼睛酸涩着,眼泪滚了下来,程恪慌乱起来,忙用袖子给她拭着眼泪,急急的安慰着她,
“好好,都是我的错,我听你的!都听你的!不带到这院子里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