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吴天恭?会门掌门,吴天恭?”大家目光齐刷刷的往那边看去。一般私下练武,那有别的门派来探访的道理。这吴天恭来干什么?这会门虽比不上三原门,也算是重庆八大门派之一,颇有江湖地位。
他慢慢走近,身边一个五十左右的老者相随,后面还跟了五个便装打扮的黑衣人。这老者相貌非常特别,面色在夜色中约约发青,两边高颧骨,鹰钩鼻,鸡壳嘴,两只眼睛深邃莫测,一直面带微笑的看着江老爷子。
吴天恭走近了,把手一拱,约带歉意的说道,“江掌门,实在不起,夜黑了来打扰。在下先给你赔个不是。”
江老爷子心想,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故回答到,“好久不见吴掌门了,你来做客,我都还没有来得急给你泡杯茶,你还这么客气?”
“哦,不客气,不客气。江掌门,我先去了你的医馆,听说你到了这儿。今天特地带了位朋友来,给你介绍,认识认识。”吴天恭不慌不忙的说道。
那老者也拱手了起来,微笑着自我介绍道,“在下姓杜,名月笙。在香港做点水果买卖,久仰江掌门的大名,特来拜访。”
杜月笙!青帮大头目,杜月笙!谁也没有想到,杜月笙今天到了重庆,到了两路口后山!杜月笙就这个模样?一个干瘪的老头!他借说在香港做些水果买卖,这次怎么跑到重庆来了?也来做“水果买卖”?
“哎呀,原是杜先生!久仰,久仰!江崇南这边有礼了!”江老爷子立刻还了个礼。江老爷子心里清楚,杜月笙实际就是上海青帮的舵把子,并且和蒋某人还混的很熟。自从日本人占了上海,他就逃到了香港去了。没有想到这时候竟然到了重庆。
“江老爷子也别客气,四海之内皆兄弟。我这次是路过重庆,随便来拜访拜访江老爷子的。”杜月笙说到。
“杜先生客气,这边人多不方便,我们到茶楼一叙。这边请!”江老爷子所指的茶楼,其实就是老袁家的客厅。
进了老袁家的客厅,三人就坐了下来,其他人都留在屋外。
茶杯和茶壶都已经摆好了,吴天恭主动给两位倒好了茶,拉开了话题。江老爷子先开了口,“杜先生来我们这儿穷乡僻壤,喝了粗茶,招待不周,还请海涵。”
那杜月笙也机巧,说道,“茶那分粗细?能请杜某人喝一杯茶,就是给杜某人一份情!”
“那不知道杜先生找江某人有何贵干呢?”江老爷子试着问。
“呵呵,也没有什么事,别人都说到一个码头要拜一下爷。我就来拜访拜访江掌门而已。三原门人称重庆第一门,今晚一见,果然气势恢宏!我第一次来重庆,当然要拜一下江老爷子了。”杜月笙回到。
“江某人,武林中人,那需杜先生这么费神!?“
“呵呵,江老爷子德高望重,一呼百应。我是敬仰,敬仰已久。我还听说,江老爷子的医术特别高明,家中的‘红花正骨膏’对跌打损伤,烫伤有独特的疗效。”
“哦,杜先生对‘红花正骨膏’感兴趣?事不凑巧,刚才用完,不是的话,我送杜先生一些。”江老爷子也没有想到杜月笙竟然知道红花正骨膏。
“耶,江老爷子的东西肯定好了。不过今天不是来讨江老爷子的东西的。今天我是有个好的提议和江掌门合计合计。”杜月笙喝了口茶,看了看江崇南,发现他听的认真,就继续说道,“现在前方打仗吃紧,奇缺烧伤的药膏。恰好我打听到江掌门的‘红花正骨膏’对烧伤有奇效,所以我想建一个厂,专门生产江掌门的‘红花正骨膏’。专供前方抗日受伤的将士,也算我们这些老头子为抗日尽一份绵薄之力。江老爷子出人,出技术,我出钱。怎样?”
江老爷子怎么也没有想到,把红花正骨膏做成一个产品,大规模的生产。这杜月笙脑袋转的快,今天来竟然是为了和自己合作生产药品,这真是稀奇了。转头又想,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江老爷子心想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于是就说,“这红花正骨膏对小的烫伤确实有一定的疗效。但是军队打仗的烫伤,烧伤,面积均很大,我怕疗效就没有那么好了。”
“我们可以先做一些拿到军队上是试一下,效果好,就大规模的生产,江掌门意下如何?”杜老板的脑袋就是转的快。
“好就是好。不过我现在正缺一些药,等药齐了,我配一些,再于杜先生联系,这样行不行?”江老爷子也是一种缓兵之计。
“好好,过段时间我再来找江掌门。”杜月笙好呵呵的说,“那我们就此告辞。我这儿带了一份小礼品,送给江掌门,权当是见面礼。”
杜月笙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非常精致的小手枪。这手枪手柄是白玉做的,枪杆很短,做的极为精致。
这个礼品送的有些奇怪。因为重庆明文规定是禁枪的!江老爷子并非的军人,拿手枪来做什么。
江老爷子连忙说,“杜先生,可能有所不知。重庆今非昔比,现在是没有持枪证的,不能持枪。我也是不能持枪的。”
黑帮就黑帮,拿着枪到处走还没人管,何况杜月笙的这个黑帮可是超级黑帮,谁管的了?
“呵呵,我忘了。枪这个东西,在重庆不能轻易的送的。那我就送你小礼品,权当是做个纪念!”杜月笙越送越怪。随即他从另外个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个小东西,外形像个子弹头,金灿灿的,还用阴文雕了一条盘旋的龙,底部写了一个“黄”字,也不知道这个黄字是什么意思。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估计是纯金做的,有好几两重。
“如此重礼,我怎么敢收?”江老爷子想着这个礼,心里也别扭。那有送人送这个东西的,像个子弹头。他到底是真想送礼给我呢,还是暗示我不配合他,他就送个真子弹给我呢?
“几两黄金,值不了几个钱,我这个也是当初蒋先生送给我的。你也别想的太多,第一次见面,不知道该送什么,就留下做个纪念吧。”杜月笙劝说到。
“好我收下,那太感谢杜先生了。”江老爷子想第一次见面,不给青帮大头目一点面子,怎么也说不过去。
“那我走了,明天还有一些事。就不打扰了。”杜月笙随即告辞,江老爷子把他送到了两路口公路上才和江秉荃一同返回。
夜深沉,石板路上,江秉荃边走边对江老爷子说到,“老汉,你没有一口答应杜老板,他会不会不高兴,所以送了你一颗子弹?”
江老爷子说道,“我怎能答应他?他是青帮,我答应了他,袍哥怎么想?重庆现在还是袍哥的人马多。我想,他这次来,主要就是想拉拢我们三原门。什么建厂生产药品,全是些幌子。我没有把话说死,他以后也会再来的。明天我要去照母山采药,我们都回去早点休息吧。”
这两爷子的背影在浓浓的夜色中,缓缓移动,黑暗一口一口吞噬了他们的背影。一阵阵凉风吹来,不禁叫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江老爷子竟然突然打了一个寒战。他总是感觉到这段时间,身体上有一些异样,也觉得似乎总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低声对江秉荃说,“这世界太乱了,不知道明天又会是个什么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