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五千字的大章,看官们,做人要厚道!
东厂档头张子元现在正在不爽,他是魏忠贤手下的红人,在京城里那是横着走的,王公大臣,见了他这位档头,无不唯唯诺诺,心翼翼地做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使个眼色就有人捧着大把银子送到跟前。但是张大档头来了石柱之后,却在秦良玉这里连吃了几次瘪。
先进门的时候,张大档头就暗示了一下,送银子来花花。但是秦良玉假装听不懂,官面话了一大堆,银子是一两也没给他送来。张子元一怒,想要来几句狠话,但是门外的马突然练起了枪法,一只白杆枪舞得跟花儿似的,张子元一看,心里就汗了一把,这枪法那水准……自己带着那十几个东厂番役,只怕在人家手里走不过两回合。得,别在这万寿寨和秦良玉过不去,万一她个狠把自己剁了,到哪儿哭去。
接下来张大档头就要查案了,问起曹家,秦良玉居然一问三不知。张子元大怒,这曹家明明来打过比武招亲,自己来的路上听到不少茶馆里的书人都得忒起劲了,怎么你秦良玉会不知道?得,这事儿看来还是得自己查,可是东厂的眼线主要是京里,这四川山高皇帝远,东厂的手够不着啊。
张子元无奈,只得来找锦衣卫千户张逸尘帮忙了:“逸尘兄,你们锦衣卫在这块儿有卫所,这查案的事……”
张逸尘心里冷笑,嘿嘿,东厂的土鳖,你不是很行么?来了这四川地界,还不得给我锦衣卫把门。锦衣卫的人大多出身于军旅,这张逸尘也不例外,时候是过了些苦日子的,对张子元这种鸟人最是看不惯。不过看不惯归看不惯,一起查案,需要依重张子元的地方也挺多的,于是一边鄙视着东厂的废物,一边派出锦衣卫们四处去查探。
没多久,锦衣卫回报,曹家与秦良玉有些旧怨,这事情也瞒不住人,忠州和石柱的人大多知道几十年前那场比武招亲。张子元一听,坐不住了,蹬蹬蹬一路跑着来到秦良玉的大营,挡住秦良玉就大声道:“我查到了,你与曹家素有旧怨,定是你派人灭了曹家!这事儿你得给我个交待。”言下之意,不管是不是你,先拿钱来消灾,否则把你拿办了再。
秦良玉哪会理他,这张子元办事不靠谱,还以为京城那套行得通,他也不想想,这石柱一块地儿,秦良玉手上的兵最多,他想拿秦良玉到哪里调兵去?秦良玉没理他,马祥麟可不高兴了,大枪一挥,怒道:“张大人,就因为我家与曹家有旧怨,你就认定我们派人灭了曹家?这样办案只怕有不对吧!如果真要灭他曹家,何必等到今日,我母亲十余年前任石柱土司时就可以调兵去铲平了曹府。你这样胡乱安插罪名,就算是东厂档头又如何?来来来,和我过上两招!”
张子元一看,哇,这莽夫别被我逼得造了反,我闪!威逼不成,张子元只好又退回来,求着张逸尘帮他查下去。
张逸尘看着张子元吃瘪,乐得不行,心想,这事儿最后办成了,功劳铁定全是锦衣卫的,于是派人送信去忠州的锦衣卫所,想叫忠州锦衣卫所追查线索。
没过一天,送信的人就回来了,变成一具尸体回来,尸体上还多付了一封信,信上道:“东厂和锦衣卫的鹰犬孙儿们,爷爷的名字叫搜魂剑,爷爷的弟弟叫碎梦刀,爷爷带着八百儿郎,现在守着了石柱大交通要道,你有本事送信,爷爷就有本事杀光你全部的信使,不服是吧?出来和爷爷大战四百回合。”
张逸尘大怒、张子元更怒!怒完了,没气儿了,他们两人现在知道了,屠了曹府的人只怕不是等闲之辈,居然敢向魏忠贤叫板。他两人只带了二十几个手下入川,一听对方有八百儿郎,哪里敢离开万寿寨一步。有心叫秦良玉调白杆兵护送他们去忠州,但是秦良玉把门一关,拒不见客,懒得理他们。
两位张大人就这么在石柱住了下来,每日里翘期盼着忠州的锦衣卫所能派军队过来接他们,这日子过得,真是惨上加惨……
此时郑晓路已经回了成都,正带着些人在街上溜着,接到王满的回报之后,郑晓路大笑了起来:“这闵家兄弟真是妙人啊,明明就只有兄弟两个,偏偏写信去有几百儿郎,吓得两位张大人茶饭不思,不敢出万寿寨一步。有趣有趣!”
王满笑道:“这原本是江湖上常用的伎俩,就像打架打不赢人家,逃跑时一般都会‘你等着,爷爷去叫个十七八个人来把你砍成肉酱’,其实这话的人,通常都叫不来人,若是真叫得来人,何必给你知道,不怕你跑掉么?”
郑晓路哈哈大笑:“不错不错,正是这个道理。不过这种虚张声势,过些日子只怕就没用了,那两位张大人醒悟过来之后,还是会出来的!”
王满笑道:“据马将军来信,张子元是个草包,定然醒悟不过来。那锦衣卫千户张逸尘却出身于草根,有几分实力,瞒不了他太久。”
“没事,也不用瞒太久,你给闵家兄弟去封信,能拖他们一时就拖一时,不用玩命去拼,让他们来找我好了,嘿嘿!”郑晓路满不在乎地笑道。
“真不知道东家哪来这么大的信心,真让这两个家伙查到我们头上,把魏忠贤惹怒了,那可是个大麻烦。”王满嘟哝道。
一行人此时走进了一条巷,只听得“叮叮”的铁器敲打之声响个不停,原来这条街是成都的匠户聚居之地,里面全是铁匠,这条街的名字也很有意思,就叫“铁匠街”。古代劳动人民给街道取名字的方式真是简单直接。
郑晓路领着一大堆跟班,慢吞吞地走入了铁匠街,只见街道两旁,全是铁匠辅子,各种菜刀、铁锅、锄头、犁头……到处都摆放着。
郑晓路有心来网罗一些铁匠给自已打造火铳,因为仅靠从澳门走私火铳,是不可能获得大量军火的,而且常年累月的走私,很容易暴露自己,万一“太平天国”还没建好,就被官府一锅端了,以后拿什么来对抗张献忠和清军。
郑晓路走到一家铁匠铺门口,这家铁匠辅主营刀具,满屋子挂满了各种菜刀,有切肉的,有砍骨的,还有削菜的,切西瓜的……看得出来铁匠的手艺不错,每把刀都打造得有模有样,厚背薄刃,挺有味道。
看到郑晓路进店,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光着膀子从里屋出来,这汉子身体很壮实,有一身好肌肉,看来是常年累月的打铁锻炼出来的,但是脸色却有些萎靡。这汉子招呼道:“客官来买刀吗?二十文钱一把,都是好刀!”
郑晓路摸出一锭银子,约摸着有十两左右,扔给那汉子,笑道:“我有些事儿想要打听,听完了银子归你,不要你的刀。”
那汉子见一锭银子飞过来,慌忙双手接住,仔细一看,是上好的雪花银,里面没丁儿杂质的,这种银子一两起码可以换到一千六百文铜钱,比起那些低档的碎银子来,可是要强得多了。汉子迟疑了一下,突然苦笑了一声,将那银子恭敬地又递了回来道:“用得起这种银子,只怕是位官家,人不敢收您的银子,您有话只管问吧。”
郑晓路大奇,居然还有人银子都不敢要的。谭宏在他耳边悄悄道:“东家,匠户们被官府欺压得惨了,哪敢收您这么好成色的银子,怕你是官府的人。”
郑晓路这才算明白了,原来这铁匠怕有了银子没命花。于是又把银子递过去,和和气气地问道:“这位铁匠先生,我只是个商人,是想做铁器买卖的,却不是什么官府的人,银子你只管收好,便当帮我个忙,把这铁匠街的情况给我道道。”
那铁匠听他是个商人,这才开开心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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