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齐力堵上缺口已经到了下午,食堂里飘来喷香的味道,抬头看了看天,他们才发觉已经到了饭点。拖着疲惫的身体,他们捂着空腹,期待着今天的晚餐。
“后天就可以出发了?!”
指挥所内,杨越有些惊讶地询问到。鲍予官点头说道:“船只已经全部修补完毕,我们已经没有船只可以修了。”
“有多少艘?”杨越问,其他几人也热切的望着他,这个事情是重中之重。
“九十七艘,如果每艘搭载八十人,那么我们全员都可以上船,而且伤员还可以得到充足的空间。”鲍予官回答说。
“八十人太挤了,这么长的水路,没人能够坚持下来的。”杨越紧紧皱着眉。
鲍予官沉吟了片刻,抬头说道:“请恕在下直言,一开始这个计划就有不足之处,近百艘船只沿水流航行,目标太大,沿途尽是清军领地,必然会受到阻拦。”
石信天听见这话马上怒了,他起身大叫到:“那当初你为何不说!还拍着胸口口口声声说,三千人的船只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杨越看出了鲍予官的话还没有说完,立刻伸手制止了石信天的冲动,问到:“那你为什么还要答应修补足够七千人的船只呢。”
鲍予官看了他一眼,低头说道:“那时,在下认为大人到时候会抛弃这些难民。”
鲍予官眼神闪烁,杨越默然不语。如果直接抛弃掉这些难民,他们加上伤员也只有两千人左右,和七千人的大部队比起来目标要小太多。
见大家都沉默了,马明龙猛地起身冷声道:“大人不会这样做的!我们是义军!不能抛弃这些穷苦的老百姓!”
“不大事者不拘小节。”周博文面无表情地说,吴成良也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他赞同周博文的话。
“还有其他的办法吗?”杨越问他。
鲍予官沉吟了一会,缓缓说道:“有是有,我们鲍家在颍州也有生意和店铺,虽然现在肯定被清军抄封了,但是那里还是几个老熟人,和家父都是过命的至交。”
听见他这么一说,众将纷纷翘首以待,包括周博文和吴成良,毕竟他们心底不坏,能不为了利益放弃这些百姓,当然最好。
“你的计划是?”杨越看着他问。
鲍予官指着桌上的地图说道:“我们八十人一艘,前方由我手下那百余个水里的好手开路,许州到颍州如果风和ri丽,两三天就可以到,我提前发信于他们。等我们坚持到颍州,便化为商队,分为三拨,每拨六百人,沿水路前往天京。”
话音落下,周博文和石信天纷纷拍手:“这办法甚好!可以避免路途上的危险。”
“那那些难民呢?”有人却注意到了,他这个谋划中被抹去的部分。
鲍予官抬头看了一眼杨越,缓缓说道:“他们可在颍州化整为零。”
马明龙冷哼道:“这不是和抛弃他们一样吗?”
鲍予官摇头说:“不一样,到了颍州也就是进了安徽,离处在江苏的天京也是伸手可触。”
众人尽皆沉默,在这里的每一个人,心中都是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回到天京,包括杨越,那里还有他的未婚妻,还有重振旗鼓的希望。
“我同意这个计划,到了颍州,也就已经进了安徽了,我们可以给他们些银子,只要他们愿意,是可以自己走到天京的,我们能做的就只有这样了。”见他们都不说话,吴成良率先打破宁静,开始投票。这是杨越指挥圈子的一个默契,无法决定的时候按照人头来投票。
紧接着周博文和鲍予官也点头说同意,现在的态势已经很明显了,剩下的只有杨越、石信天和马明龙了。他们两人扭头看着杨越,并没有自顾自的表态。
半响,杨越举手,眼中有些冰冷:“就按予官说的,明天开始准备,以最快的速度执行。”
马明龙和石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是他们却没有说话,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为了全军考虑。
入夜,整个棱堡寂静如水,棱堡上和堡墙的士兵jing惕地看着远处的敌军大营,防范于未然。
杨越手持着蜡烛独自一人在地下避难所里,在这地下,有很大的一块空旷区域是用来修补船只的。由于后天启程的事情还没有告知全军,这些修补完成的船只也就全部堆积在这里。
守卫在这里的几名士兵发现了他,jing惕地走上前,发现是他后连忙敬礼。杨越点点头,让他们回到自己的岗位,而自己则慢慢的巡视着这些安详的木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