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走势而不得不停下脚步,看着山顶那群满脸硝烟黑炭的密集横队法军,满脸都是不甘。
随后,撒丁骑兵看到法军炮管在临近中午的太阳光下越发显得的黑沉沉的颜色,瞬间惊醒,调转马头呼喝撤离。
山顶的法军炮兵原本在飞速装填炮弹,看到他们撤离,一脸遗憾。
刚才他们因为害怕误伤匈牙利团,就停下了装弹动作。原以为战局已经结束了,结果没想到这群撒丁人除了做出炮击山地的意识流战争艺术之外,还敢做出骑兵冲到山脚的行为,真是失算。
下次不管如何都要让火炮保持弹丸预发射状态,不然白白浪费一次打击机会。
萨伊在望远镜的视野中目送撒丁军队撤回他们的阵地,放下望远镜,松了一口气,慢慢转头说道:“阁下,总算是赢了,今天的上午战局大获全胜,还要防备他们下一波的攻击,可能会换上战斗力更强的奥地利人……”
达武没有回应他,事实上,从刚才开始达武就偏转了望远镜的方向,仔细去盯着一处地势更高的山地。
达武放下望远镜,皱眉说道:“我好像隐隐约约看到了帐盖被风吹起的布片……”
……
就在刚才的激战或者说撒丁人单方面被打开始,英奥两国的年轻参谋就不淡定了,无心研究下一步的进攻计划,纷纷用望远镜观察战场形势。
胡德知道他无法阻止这群少壮派对新战术的好奇,只能丢下铅笔,任由他们观察前线战况。
等到战局结束,那些参谋终于回到大帐下的木椅上,交头接耳,对刚才所看到的景象发表自己的意见。
一名奥地利参谋说道:“原来如此,利用视线差距,在山坡后面埋伏,地势作用下,撒丁人无法用火炮打到他们,肉眼也看不到。等到撒丁人行进到山顶的时候,也是他们最疲惫的时候,以逸待劳的法国人突然现身,形成过往战斗前所未有的密集射击……
另一名英国参谋说道:“撒丁人能撑过第一轮枪击,让我很惊讶,我还以为他们会立刻崩溃。北美袍泽研究的反斜面战术确实威力无穷,实乃我辈楷模。”
奥地利参谋猜测:“也许不是因为意大利人不擅长战斗,而是因为没有经过充足训练的原因,才会显得如此生疏。如果是我们那些饱经战阵的奥地利勇士,一定会在敌人全部骑兵出动的时候开始,立刻攻击那一支因为骑兵离去而薄弱的法军阵地……”
“牢牢记住你们刚才看到的血腥战场,后续的讨论可以留在以后。”胡德轻轻敲了一下桌子,“但是现在,让我们重新打起精神,研究一下究竟该如何彻底击败法军……”
“抱歉,将军阁下。”众参谋站起来欠身道歉。
他们再次在座椅上坐下,分别拿出自己的铅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习惯性压低声音讨论。
胡德点点地图,说道:“依我看,让奥军做主攻,撒丁人只能暂时担任辅助……撒丁虽然牺牲颇多,但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我们知道法军已经偷学了反斜面战术,对我方造成极大威胁。”
奥地利参谋用笔在山地图上画了一下,然后又擦去,无奈说道:“法军自从去年改制之后,其特色就是用没收贵族财产得来的大量金钱,装配超常数量的火炮,火力之强世所罕见。刚才的战斗表明,达武的军队也是这样,所以没办法在两山之间的缓坡接近,不然就会面对交叉炮火打击……”
另一名奥地利军官说道:“我并不是在特意责怪我们的战友,撒丁人能撑过极近距离的枪击,说明他们不缺乏勇气,只是训练程度不足而已。可是,在山下被骑兵冲击还不满一个来回就溃散了,是不是有点……”
英国参谋点头道:“没办法期待他们的战斗力,没真实看到之前我也不相信这方面的传闻,说什么意大利人一触即溃……怪不得意大利人一直被维也纳压榨,我还奇怪为什么他们不反抗,原来不是不想,而是不能。那么北意大利城邦如此期盼法军能翻越阿尔卑斯山,也就说的通了,这并不是他们天生叛逆,而是打不过想要求助外来力量……”
他的英国同僚也点头道:“这还是因为意大利人长年富足,沉湎于经商而不修武备,才会沦落至此地步,被奥地利捏在掌心。我们英国人就不同了,就算是罗马皇帝又怎么样,如果约瑟夫二世皇帝在英国,肯定会被赶回维也纳去……”
奥地利的一名参谋轻轻敲敲桌子,脸上的表情大为不悦:“……您离题了,咱们能说回攻克法军的议题吗?”
英国参谋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口不择言,连忙对奥地利合作者道歉,然后几人间继续低声讨论。
过了一段时间后,一直站在大账前方的罗德尼,看到战场上的撒丁军队已经全部回到阵地,便来到帐内,说道:“好了,小伙子们,该回城了,这里不是久留的地方,小心被法军给看到。”
年轻参谋们便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和画图工具,放下大帐,朝着战马走去,准备和守卫的奥地利士兵们一起回到索斯佩城。
就在这时,趴在距离大帐不远处草丛中的萨伊和巴蒂斯特,还有许多身穿红蓝军装的法军士兵,看到那些参谋准备离去时,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刀柄。
……
莫尔山的北麓,意大利方面军在经过浅浅的睡眠过后,继续以纵队阵型急行军,力求尽快到达索斯佩地区。
缪拉骑在最前头,倚杖自己高超的骑术,一只手握着缰绳,一只手拿着地图,一心二用去看接下来要经过的地方。
他咒骂一声:“妈的,前面怎么又有河!”
骑兵风驰电掣疾冲过一片田野,用了仅比马耶讷河逃命慢一筹的极快速度,为后方行军的主力部队探路。
在这样的速度下,缪拉身边的骑兵们耳中皆是风声。然而即使如此,他们也听清了身边将军的怒骂。
骑兵们没有接茬,他们知道缪拉将军在为自己的好兄弟达武担忧,此刻十分心急,相当正常。
只是,心里再如何着急,也无法改变南方这复杂的地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