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望。
刚刚鼓起勇气跟随人流反冲锋的士卒又掉头逃跑,不过这次,他们再也无心抽身反击,不仅如此……
“将军小心!”一名肩膀已经中箭的卫士张开双臂,用自己的生命保全了面嫩小将,他后心中箭,翻身跌下马去。
挡不住,根本挡不住,这么多人都挡不住,汉军的箭转眼间已经可以射到自己跟前。
面嫩小将的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一粒黄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惶然而下。
“将军快退!”有人高喊,丢弃兵器的脆响比急促的马蹄声还要密集,失魂丧胆的杂乱脚步声刺痛了面嫩小将的耳膜:“他们来了,他们冲过来了,汉军冲过来了!”
湟水河响起一阵“哗哗”的奇怪轰鸣。
从巨大惊骇中醒悟过来的面嫩小将在马上缩了脖子,急急忙忙拨转马头,沙哑地喊了一声:“撤退,撤回城里!”
用不着他下令,士卒们早就开始抱头鼠窜。
“哗哗”声更大了,沸腾飞溅的浪花激起又落下,落下又激起,仿佛有一条蛟龙,正在浅滩里扑转翻腾。
一支湿漉漉的汉军穿过重重水花,最先出现在吓呆的韩军士卒面前,接着是从天而降的连枷、柯斧、标枪和长矛。
本来没想冲过河去,楚枫并不知道河那边敌军的虚实,再说,还有在侧翼按兵不动的白马羌,贸然过河实在不明智。
更重要的是在上游还有一支敌军重兵。
他急令传正在前方拼杀的魏辉和盖清归队,但鲍鸿突如其来的举动使楚枫不得不改变主意。
“将军,你看那边!”在前面杀得性起的夏育突然拨回了马头,疾步冲至刚刚赶到河边的楚枫面前:“可是鲍将军?他们自先过河了!”
楚枫定睛一看,真的是鲍鸿,他带着自己的两千骑兵已经杀入敌阵。
他想干什么,他以为自己是谁,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楚枫十分气恼,身为一军之将,如此轻率赴险,实在太过孟浪,就算是胆识过人,悍不畏死,如此行事又有何意?
只是他在说这句话时候并没把包括自己在内,事到如今,也只有见机行事了,楚枫随即下令:“四轮齐射后,让氐胡义从和汉阳军他们冲过去,羽林军随后跟进!”
楚枫摇头叹气,当下让翟洪给仆固萨尔传令:“把参狼羌交给华雄,其余各部军马准备对付那边的滇吾!”
“羽林军,随我来!”楚枫铁枪一扬,长缨猎猎:“过河!”
仿佛听见战马刚劲的嘶鸣,楚枫心中骤然胀满了战斗的欲望,对鲍鸿的怨愤瞬时抛到了脑后。
“罢了,罢了,败局已定,趁汉军还无暇对我动手,我们快点退过河去,和阎行他们汇合再说吧。”滇吾摇头叹气:“全军后退!”
自己手里是最后的老本,说什么也不能再有闪失了。
望见掉头而去的白马羌,乌尔玛差点昏厥过去,青衣军溃败,汉军被阻,要想生还,只有向白马羌那边突围,再怎么他们也不会见死不救吧。
可等他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意欲与外围实力尚在的滇吾合兵一处时,白马羌却在这关键时刻逃离了战场。
天杀的,居然没有放一矢一箭,没有战一兵一卒,什么金城之约,歃血为盟,都是狗屁。
“不要走了贼首,”华雄远远望见死命拼杀的乌尔玛,红着眼睛提刀追杀,全然不顾自己伤痕累累。
他像一只轻捷凶狠的灵猫,在刀光剑影中窜进窜出,所到之处,掀起一片血雨腥风。
西凉军在他的带领下,率先切入羌军中央,将整个战阵搅得天翻地覆,杀红眼的华雄已经记不得砍倒了多少敌人,嘴里只是喃喃念叨:“先剁马蹄子,再砍人脖子!”
手底下的校刀手可没少忙活,雪白的大刀片子车轮般挥洒,杀得羌军哭爹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