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韩艺此番回来,可真不敢说是回来领功的,因为他在安西大都护府干得事,根本没有跟李治汇报过,这可不是小事。韩艺也不是成心的,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去到西北,哪里来得及回报啊,不过他干的事可还真不是突然的,是他一早就计划好的。
韩艺大概将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然后递上一折子,显然是早有准备。
“商人条例?”
李治拿着韩艺递上来的奏章,这才刚刚打开,不禁就是一愣。
许敬宗、李义府他们听得不禁眉头一皱,露出困惑之色来,这商人条例他们并不陌生,可问题在于商人条例是用来限制商人的,例如商人不准乘坐马车。可是这一份商人条例是出自韩艺这个商人之手,他们当然知道这跟以前的商人条例是大不一样的。
李治又继续往下看,越看越是惊讶,眼睛睁的老大,好似在说,还能这样玩。
李义府、许敬宗等人见李治面色有异,心中是万分好奇。
过得好半响,李治的目光渐渐变得困惑起来。
许敬宗知道李治已经看完了,于是道:“陛下,可否容老臣一观?”
李治一怔,将奏章递给边上的张德胜,张德胜立刻将奏章给许敬宗送去。
许敬宗接过来,立刻看了起来,目光急扫,大吃一惊,看罢,直摇头道:“不可,不可,这如何能行,这简直在胡说八道。”
李义府更加好奇,小声道:“许侍中。”
许敬宗将奏章递给李义府,又向李治道:“陛下,这可不能行呀,自古以来,皆是士农工商,怎能以商为先呢?此乃本末倒置之举。”
韩艺早就料到许敬宗他们肯定会反对的,是神色若定,古井不波,不急不慢道:“许侍中,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这西北地区自古以来皆是士农工商?我咋从未听说过,这西北有士子吗?说得跟真的似得。”
“你---!”
许敬宗顿时哑火了,他下意识的就将西北看作是中原了。
李治道:“韩艺,你为何要这么做?”
韩艺立刻一本正经道:“回禀陛下,臣当时也是顺势而为。不瞒陛下,当初的牧场协议和让商人去西北投资修路,在西北地区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也因为如此,导致西北百姓非常崇尚买卖。臣当时也感到非常惊讶,为什么这商人在西北会受到如此的欢迎,待臣一询问,方知原来这跟西北游牧民族的习俗有着巨大的关系。
游牧民族与中原民族的生活习俗大不相同,农耕民族一直以来都是落地生根,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出过村,而游牧民族则是居无定所,走南闯北,但目的是一样,大家都是为了生计。而买卖也是生计,只是买卖讲究的就是流通,因此游牧民族的习俗与商人的特质非常吻合。而且,游牧民族中有很多部落自顾就热衷于行商。”
许敬宗道:“正是因为如此,那些胡人永远都是蛮夷,不可教化。依老夫看来,想要教化那些胡人,首先就得改变他们那种粗鲁的习俗,你看居住在中原的胡人,跟草原上的胡人可是大不相同,就是因为他们学习了我们中原的文化。”
韩艺笑道:“许侍中,你是在搞笑么?你连胡汉都分不清楚,嚷嚷什么啊!”
许敬宗恼羞成怒道:“你说老夫连胡汉都分不清?”
“难道不是么?”韩艺哼道:“何谓胡?何谓汉?你让胡人梳发髻,穿长衫,你分得清他是胡是汉么?胡汉之分,须得因地而议,生活在草原上放马牧羊就是胡人,生活在中原耕地种桑的就是汉人,这习俗是能改的吗?要改,行啊,你去让胡人在草原上种出粮食来。”
许敬宗争辩道:“你简直就是在强词夺理,老夫说得是礼仪人伦,放马牧羊与耕地织布没有区别,我们在西北也可以推行士牧工商,你说得那些并不是以商为先的理由。”
韩艺笑道:“我方才就说了,我那是顺势而为,不是我要强行要以商为先,是西北地区的百姓本就崇尚行商。你要以士为先,那你说该如何让那些胡人接受你的这个理念。你别以为人家都是傻子,玩笔墨,玩诗词,胡人能是汉人的对手么?而士子最终的出路是仕途,如果遵从士农工商的话,那胡人很自然会降为二等百姓,与部曲无异,因为他们很难考上仕途,永远无法登上仕途之路,你认为那些胡人会答应吗?而且,这与先帝独爱之如一的思想可是背道而驰的。”
许敬宗哼道:“既然我大唐统治了那里,那里百姓便是我大唐的子民,那当然得按我大唐的制度来定。”
韩艺笑道:“许侍中,我如今才发现,原来一向求贤若渴的太宗圣上,竟然遗漏了你这一位经天纬地的人才,当初商量如何统治东突厥旧地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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