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那笑容犹如一道清泉,流进了他如同沙漠般干涸的心中,一时之间他浑身每个毛孔都舒张开来,向他传递着喜悦之情。
可这喜悦没有维持多久就被嫉妒代替,她的笑容再美也不是展现给自己的。
娥皇望来时重华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她的眼神,随即向着对方微微一笑。
马车缓缓行驶,渐行渐远,象依然在原地痴痴望着,直到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才一步三回头的回到了人群中间。
客人走了,终于有时间处理家事了。
姚瞽叟板着脸看向这群不速之客,语气不善的问道:“你们胆子够大的啊,竟敢私自逃出监仓,知道这是多严重的罪过吗?”
严厉的语气让众人集体打了个哆嗦,彼此互望着,原本想好的辩解之词到了关键时刻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在几人期待的目光下,重华硬着头皮上前一步说:“监仓塌了,雨又下的大,我们没地方待就回来了,我们不是故意逃出监仓的。”
“什么,监仓塌了?”姚瞽叟感觉听到了一个笑话,回头看向敬康等人,发现几人眼中都流转着一丝笑意,显然不相信。
“真的,那间监仓都建造那么多年了,墙上裂缝跟蜘蛛网似得,倒塌是迟早的事,只是我们比较倒霉,正好赶上了。”叔均连忙补充。
“对啊,本来就有坍塌危机,上次叔均又在下面挖了个洞,地基就更不稳了,昨晚一场大雨,果断泡塌了。”重楼台为了增加可信性,毫不犹豫的将叔均给卖了。
众人纷纷附和,正吵嚷着姚瞽叟烦躁的挥了挥手说:“算了,塌了就塌了吧,你们这次的罪责就免了,但是从明天开始你们必须加紧练功,以后每个月进行一次考核,你们之中最后一名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具体刑罚由有苗长老来定。”
“啊!”几人还没从免罪的兴奋中缓过神来,这个消息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击在众人心头,一个个苦着脸叫唤着。
“赶快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瞧瞧你们一个个都成什么样子了。”姚瞽叟犹如赶苍蝇一般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转身向着山上走去,众长老急忙跟随。
马车内!
娥皇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蜷缩在车厢的角落,忐忑的看着晏苏离。
看见她这个样子晏苏离将到了嘴边的责骂又咽了回去,叹息一声有些心疼的抚摸着她苍白的脸说:“娥皇,你这次太任性了,回去后也不知道该如何向蛇帝交代。”
听闻此话娥皇吓得一个哆嗦,脸色也更苍白了几分,她一把抓住晏苏离的胳膊哀求道:“母亲,我不回良渚了,你放我走吧,我不要嫁给猰貐,死也不要。”
晏苏离怜爱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说:“就算母亲放了你,天下这么大,你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女孩又能去哪里呢。孩子,这是我青丘一族的命啊。”
五日之后,晏苏离一行终于回到了良渚,面对这座熟悉的城池,此刻的娥皇心中却没有一丝欢喜,只有对蛇帝的恐惧和未来的迷茫。
数百年前神农大帝率领人族各部攻破蛇都,将蛇族残余发配胡余。高高在上的大荒之主一夜之间沦为阶下囚,不得不怀着满腔的仇恨向胡余迁徙。在迁徙过程中受尽蛇族欺凌的人族各部乘机落井下石。养尊处优的蛇族一路上可谓受尽了磨难,来到胡余时已经十不存一。
神农大帝将蛇族打下了神坛,打掉了他们的自尊与骄傲,却又为他们添了一种新的使命—仇恨。
对人族的仇恨让蛇族挺过了最艰难的岁月,在胡余扎下根来。可这份仇恨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散开来,却如同被埋在地下的烈酒一般,时间越久越发浓郁。
终于,一百年前,炎帝与颛顼帝争夺神帝之位,战争一打就是三年,最后炎帝兵败身死,乘炎族内忧外患之际,蛇族抓住机会一举夺下炎族第二大城—不庭,并将之改名为良渚。
拿下不庭后蛇族势力得到了井喷式的发展。终于,三十年前蛇族达到了顶峰,悍然发起了对人族的进攻,沿途人族皆不能与之相抗,兵锋之盛一时无两,很快就包围了帝挚的都城—青阳城。
正踌躇满志之际,陶唐候伊祁放勋横空出世,再次打掉了蛇族的气焰,将蛇族赶回了不庭。大胜而归的陶唐候同样无力南下,不得不接受蛇族再次崛起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