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都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慕言春她为什么要害我孩儿?只有你……”
“当然是为了她的嫡亲弟弟,咱们的世子爷!”江氏毫不客气打断她的话。
“如今她母亲没了,今后再没人护佑,侯爷又不怎么待见她,若是叫你生下孩儿,他们姐弟俩今后还有什么活头?”
罗氏心里一阵翻天覆地的震动,这件事……慕芩雪从未跟她提过,难道她真的觉得她是一个没用的母亲,担心自己碍了她的事,才不肯告诉她么?
曾经她的确说过这等丧气话,可她心里还是还是极为在意慕芩雪的,因为在意她,所以才会因为那些小事一个人闹着别扭一个人生着闷气,就是因为太过在意她,才会连她没来看自己一眼,都会觉得是她看不起自己。
比起慕言春,她更介意慕芩雪看不起自己。
没有什么比一个母亲,被自己的亲生女儿瞧不起更令人痛苦的了。
铜壶水冷,数声莲漏出花迟。宝鸭香消,三唱金鸡明曙早。
时间一晃而逝,转眼间已是天色微曦。
罗氏望了眼外边天色,皱眉道:“你方才所说雪儿瞒着我的那件事,到底是什么?”
“姐姐这般好奇,不如亲自去问问大小姐如何?想必她一定很乐意告诉你。”江氏手指轻轻抚着鬓角,一副闲适从容的模样。
罗氏冷冷瞪着她,对她这般模样愈发觉得看不顺眼。
江氏笑了笑,“想来姐姐可能因为刚才那番话对大小姐有所介怀……妹妹就稍稍提示一下吧。”
“姐姐滑了胎,当真以为真的对你的身子毫无影响么?姐姐就没有想过,慕言春她不愿你生下孩儿对世子爷产生威胁,难道还会次次都设计办法叫你滑胎?”江氏笑容大有深意。
她只说慕言春,却只口不提罗氏之所以今后再不能有孕,全因她多年给她所用药物所致。
她一番话真真假假,由不得罗氏不信,只要罗氏稍稍同慕芩雪一提及此事,得到慕芩雪的证实,到时便真的是与慕言春不死不休了。
而她,则可以作壁上观。只要她还活着,就不算输。这尘世中事,唯有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罗氏实在算不得聪明人,可江氏已经说得如此清楚,她再不明白过来,便是真的愚蠢了。
这一路回去,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脑子里浑浑噩噩,脚像是踩在棉花上,没有一点实质感。
她一直以为,即便自己如今失去了这个孩子,可她还年轻,还有能力为侯爷生下子嗣,可若她今后真的再不能有孕,那她怎么能坐上那个位置?
难道她又要眼睁睁看着别的女人站在她头上,像唐氏那般成为靖安侯府的主母,让她日日跪拜?
江氏说得对,她还有希望,因为她尚有机会生下侯爷的子嗣。
可她却真的是无路可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