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没有了继续战下去的心思,好在疤哥也觉得不能再打,阴狠地冲顾长歌说了句:“给老子等着!”说完,也不管底下躺着的众人,转身离开。见主心骨走了,剩下的便也不敢再放肆,全都灰头土脸的散了。
士兵们都散去,训练场也就瞬间显得很空旷,角落里的少年们也就一股脑的拥到顾长歌身边。
到底是这个年纪的少年,生活再沉重痛苦,也总遮掩不住该有的年少心性。
“你真厉害啊!”
“对啊对啊,教教我们吧,我们也想学...”
“你有没有事啊?”
顾长歌微笑得看着身旁七嘴八舌的少年们,不时摸摸它们的头,“谢谢你们的关心,我没事,还有如果你们想学的话,我也可以教你们。”
总有那么一些单纯的人,他们相信命运却不屈服命运,所以安然的接受自己所要承受的苦难,即使不再人面桃花年少轻狂,也不知还有几程风雨横亘荒野,却懂得知足,懂得善良。
而有些人也相信命运,相信上天赐予他们高贵的身份和强大的背景,所以只学会了目空一切的虚妄和浅尝辄止的窃喜,洋洋得意也贪得无厌。
凭什么?凭什么富贵自有天定,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尽管外表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可顾长歌的心里却装了个二十多岁大龄剩女的心,所以她将自己摆在一个大人的位置去宠溺爱护它们,自然也得到了少年们的爱戴。
在少年心里,顾长歌是一个自从亲人死后第一个会帮助他们关心他们的人,所以自然而然的便想要亲近她。
若是再大一点又或者再多一点人生历练,他们就或许会生出阴谋论,也不会相信会有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无条件为他们而得罪权贵。可现在的这群少年还没有对人心失望,所以如此单纯地全心信任一个人——这是他们的幸运,也是顾长歌的幸运。
顾长歌环顾四周看看身旁的少年们,不经意间瞥到了和他第一个对打的少年。
他依旧蹲在角落里,怀里抱着刚刚被他打倒的少年。
许是察觉到顾长歌探究的目光,那少年抬起头和她对视一眼。
顾长歌冲身旁的少年们安慰地笑笑,拨开人群走到角落里,面对着两人蹲下,少年防备的看她一眼。
顾长歌毫不在意的冲他一笑,自怀中拿出苏里硬塞给她的还没捂热乎的伤药,递过去,“给,这个对他有用。”
少年先是一怔,看一眼怀里那张满是淤青的脸,也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接了过去。
身后的少年们也很快跑过来,有人看到互相“对峙”的两人,赶忙解释道:“你别误会,那个陈昌他...他不是故意的...”
可说完又觉得不对,摸摸头道:“不对不对,他是故意的,但是...”
“你不用解释了,我知道。”顾长歌注意到众人惊讶的目光和陈昌正为怀里人上药的手一顿,继续解释道,“如果你不打他,会有那些人打他打得更重是吗?所以,你是在保护他。”
刚刚解释的少年笑弯了眉眼,“就是这样,阿昌一直都在保护我们。”
陈昌没有抬头,却微微点头“嗯”了一声。
这是一个沉默也坚强的少年。非同寻常的经历和苦难所造就的早熟的心智隔膜了他与这个世界,而他却执着于冲破束缚的茧,拥抱这个世界。
顾长歌心下正有所感慨,却突然听见身后有声音在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