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宝儿嘴一瘪默默地跟在姚溪桐身后,这地方真有那么邪门,准进不准出?
两人沿着黄土砂石路走了约一盏茶时间,期间路过的屋子大都门窗紧闭,看不出屋内是否有人。酒肆、当铺、粮油店、赌坊、甚至花坊一应俱全。萧宝儿再一次闻到甜腻的桂花香味儿时,她指着花坊二楼飘出的红纱,“这儿我们来过,你迷路了吗?”
姚溪桐弯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潇潇,换你带路。”
萧宝儿环顾四周,发现镇子不算很大,加快脚程的话一炷香就能离开,她指着正前方说,“我们往那个方向走可以吗?”
“只要能出去,往哪儿都一样。”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萧宝儿带着姚溪桐又回到了那座两层楼高的花坊,“潇潇也迷路了吗?”萧宝儿一咬牙恶狠狠地说,“换条路走,山离我们这么近,怎么可能走不出去。”
姚溪桐没说走或不走,他指着前方不远的一口水井说,“潇潇,仔细看看那口井。”
萧宝儿莫名地走到井边,看着架在井口上的绳子和木桶,又低头看看黑黝黝的水面,“怎么了?”
“仔细看!”
“哇,”她一声惊呼,仔细看了才发现木桶上看着未干的水渍居然是画上去的。姚溪桐捡起一颗石子扔到水井,那黑黝黝的水面上瞬间多了颗石子,“天啊,井水也是画上去的,为什么啊?”
“潇潇以为呢?”萧宝儿二话不说就跳入水井,姚溪桐站外面问:“这是干嘛?”
“我觉得有密道直通镇外。”
“出来,谁会干那么费力不讨好的活计,你有没有脑子。”
等到萧宝儿出来,姚溪桐指着两人的来路道:“我们朝这个方向走的时候,前方的道路是笔直的,因为这口水井,我们偏离了原路。”他又指着水井不远处的一个无人摊子,“从水井到那个摊子,道路也是直线,可因为那个摊子,我们再往前时又偏离了原路……”
萧宝儿懂了,她快步走到摊子,发现离摊子不远的地方有家粮油店门口多出了两个米桶,从摊子到粮油店是直路,可绕开那两个米桶,与原路相比,他们已经偏离了太多。
她问:“这些看似寻常的障碍物导致我们一直在镇中兜圈,根本没有走直线?”
姚溪桐赞许的点点头,“镇中的道路看着直,其实全部是曲线,沿着路走的话,我们根本不可能走出这个镇子。”
萧宝儿回到水井处,越过水井往前走,一栋房子挡住了前路。她破门而入,穿堂到了后院,纵身跃上后院围墙,看到墙外是条小路,路两边屋舍俨然,一点儿也不像能走出去的样子。心忧姚溪桐的安全,她很快折返并把墙后所见告诉了姚溪桐,“明明看着已经是路的尽头,为什么墙后面还有条小路?不行,我们再找一间屋子试试。”
姚溪桐也不拦她,两人换了个方向,找了重新找了栋屋子。广源绸缎庄,透过门缝可见正屋一侧是柜台,上面堆积着厚厚几叠布料,另一侧放着两把椅子,一看就是给客人休息用的。屋子同样坐落在路的尽头,感觉进屋推开窗子就能看到镇外的密林。
萧宝儿学先前的样子破门而入,这次吃了瘪,那门怎么使劲儿都无法推开。姚溪桐见她气喘吁吁的模样有些可怜,解围说,“何不试试往外拉?”门开了,隔着门看见的柜台,布料,椅子,居然全部是画上去的,门后只有一道墙。萧宝儿再次张大嘴,“该不会这栋楼后面还是小路和房舍?”
姚溪桐点点头。
萧宝儿沮丧的坐在绸缎庄的台阶上,“我们要怎么才能出去?真要等到七月半?现在才十一月啊?”
“天色暗了,我们先回园外楼。”
综合一日所见所闻,姚溪桐心中已经有了一套想法,只是没有对萧宝儿说出。所谓的鬼镇,叫做鬼阵更为适合。这地方是一个高手布下的阵,入阵者因为种种限制不能出去,这个阵的阵眼应该和数字十五有关。至于生活在阵中的人,他已经对萧宝儿说过,人死不能成鬼,鬼死却是死人。萧宝儿用心想一想就该知道,什么人需要不存在的鬼,又有什么组织需要那么多鬼?
园外楼门口,姚溪桐喊住了萧宝儿,“这个荷包你随身带着。”
萧宝儿纳闷的接过荷包,天青色的缎面儿上绣着一朵朵白色祥云纹,看成色姚溪桐用了很久,应该是他的贴身之物。“给我这个干嘛?”
“暂时借给你用用,等出了鬼镇还我。”
萧宝儿瞪大眼睛看着姚溪桐,今儿问了一整天问题,问到后面已经懒得提问,遇到不懂就瞪眼看对方,姚溪桐迟早会给她解释。
“饕餮说了,鬼镇除了他们都是鬼,我们遇到的卖艺人是鬼。白天他没找到机会下手,难说晚上会来。”
“那艺人居然有杀人的心思,我怎么没看出来?”姚溪桐抿着嘴没让自己笑出来,她开口就让猴子唱歌,卖艺人被她不合理的要求气得半死,哪有机会让埋伏在阴影中的同伙下手。